第112章 分店视察

阙影的佩刀再次脱手,临渊盯着青砖缝里挣扎的蚯蚓,耳畔轰鸣如雷。

那夜他执刀刻花时,满脑子都是主子发间那支白玉并蒂簪。

此刻被她点破隐秘心思,临渊耳尖一红。

“这分店诸般布置……”

苏棠矜忽然执起验收簿,朱笔在“匠人名单”处画圈道:

“阿渊挑的工匠,手艺比京都老师傅更精细。”

她转身将簿子递给青梧时,广袖带起的风掠过临渊手背,轻笑道:

“你们统领这般用心,诸位可要学着。”

满院落叶忽地打了个旋,惊起尚未完工的鸽舍里白羽纷飞。

临渊望着主子查验库房的身影,忽然觉得那支画圈的朱笔,早在心口刺出淋漓的血花。

檐角铜铃又响,他在这喧嚣里听见自己震耳欲聋的心跳。

……

【通州分店·客房】

铜漏滴到子时三刻,苏棠矜卸下最后一支发簪:

“临渊今夜值守,其他人都退下。”

夜翎握刀的手顿了顿,目光扫过屏风后逐渐蒸腾的热气,终是躬身退出雕花门。

雕花木门合拢的吱呀声里,临渊嗅到浴汤飘来的白芷香。

“哗啦——”

水声自青玉屏后漫出,临渊握剑的指节抵着剑鞘暗纹。

氤氲水汽爬上云母窗,将苏棠矜沐浴的身影洇成雾中芍药。

他盯着自己玄靴上溅落的蜡泪,直到锦缎摩擦声裹着湿意逼近。

“阿渊。”

苏棠矜赤足踩过波斯绒毯,未绞干的长发在月白寝衣上洇出深色水痕。

临渊后退半步撞上妆奁案旁,那案上铜镜轻颤着映出两人身影。

苏棠矜忽然抬手抚过他腰间玉带钩,指尖水珠渗进墨色锦纹,莞尔道:

“这纹样倒是衬你。”

临渊喉间滚着请罪的话,却被温软身躯撞散。

苏棠矜双臂环上他脖颈时,发梢垂落的水珠正滴在他锁骨,顺着肌理滑进衣襟。

他托住她的动作像捧起易碎的薄胎瓷,掌心隔着轻纱寝衣触到蝴蝶骨,惊觉她比上月又清减三分。

“主子当心着凉。”

临渊打横抱起她疾走几步,怀中人却将脸埋进他颈窝深吸:

“你熏的什么香?”

温热鼻息扫过喉结,他险些踢翻身旁的凳子,“是...是通州特产的崖柏。”

苏棠矜轻笑震得他胸腔发麻,临渊将她放入锦被时,她腕间珍珠银链正巧勾住他束发革带。

四目相对的瞬息,他看见她眼底映着的烛火,像极了屋外檐角的灯笼。

“白榆该历练了。”

苏棠矜忽然扯过软枕垫在腰后,指尖划过他腕间旧疤。

“通州分店交给他,墨枫管账,阙影守院以及训卫。”

每说一句便解开他一枚护腕铜扣,“你明日吩咐下去。”

临渊单膝跪在脚踏上整理被角,苏棠矜的足尖忽地抵住他心口:

“不问问为何调你回京?”

他握住那截伶仃脚踝塞回锦被,触到脉门处细微跳动:

“主子自有深意。”

次日晨光透过茜纱帐漫进来时,苏棠矜指尖触到锦被下残留的体温。

昨夜枕过的玄色衣襟叠在紫檀枕边,熏着崖柏香的布料上压着枚青玉环佩——是临渊束腰的玉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