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天降祥瑞,普天同庆

  • 杏林别传
  • 戒2
  • 2822字
  • 2018-12-24 23:30:13

京城,一座中型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黑色大门紧闭,门口左右两边各摆放着一座狮子石雕,石狮表面被岁月的风霜磨得油光锃亮,全身散发一股浑厚巍峨之气。

自天历56年间太祖朱元璋赏赐天氏天合一这座祖宅至今,已经一百二十多年了。天氏家族自曾祖父天合一时代起,就被选为皇家御医,一直到天将离这一辈,可谓是皇室的中医世家了。宅子的门头上挂着一个黑色牌匾,牌匾长约九尺1寸,宽约两尺1寸,厚约2寸,中间铜刻的四个篆体大字“天氏大宅”,笔法苍劲有力,气势恢宏,行云流水,一看就是出自大家之手。牌匾左右两边各有对联:“悬壶救世,医者仁心”。门庭的两边种了两颗杏树,树干粗壮,树枝盘根错节,看上去已近百年的样子。左边的行书上面挂着一个深褐色的松木质小匾,匾上刻着两个小楷:“杏林”,清秀隽永,别有一番风味;该匾该字和门头大匾形成鲜明对比,但又和谐统一,遥相呼应。

天氏大宅属于传统的和园式建筑,四四方方,其格局为一个院子四面建有房屋,从四面将庭院合围在中间。简单来说,四合院就是三合院前面又加门房的屋舍来封闭,若呈“口”字型为一进院落,“日”字型为二进院落,“目”字型则为散尽院落。天氏大宅就属于“目”字型的三进院落,第一进为门屋,第二进为厅堂,第三进为私房或者闺房,也就是瞿夫人、泽兰以及她嫂子白薇等眷属活动的地方,一般外人不得随意进入的。

“小姐,小姐,快看快看,下雪啦下雪啦!!!”丫鬟草果在西厢房窗口的花园边上浇水,立马扔掉水壶,朝着泽兰又喊又叫。一边又飞快地跑去夫人的北房,大声说道:“夫人,您快出来看下雪啦下雪啦!!“然后又跑到西厢门口朝大少奶奶喊道:”大少奶奶,小少爷,下雪啦,快出来看雪啦!!!”

刚还愁怨满肠的泽兰听到草果的叫喊声后,狡黠的一笑然后飞快的跑出屋子,仰头一看,可不是吗,一颗两颗三颗,鹅毛般的雪花洋洋洒洒的飘落下来,有的落在屋檐上,有的飘在杏树枝头,还有的撒在冬青叶上面。泽兰轻轻的伸出双手,让雪花飘落在掌心,一眨眼的功夫就化了,在她雪白的手心留下一丝凉凉的水渍,证明她们曾经飘落过。不一会子的功夫,泽兰的头上、衣服上都零零落落的飘散了片片雪花,晶莹剔透,温柔洁白。再放眼望去,满园的杏林虽然在冬日中已无绿叶,但树枝密密麻麻,错综交杂,在白雪的点缀下,有一种苍凉而又磅礴的大气之美,仿佛天地间自然形成的一个艺术木雕一般。

从侧影看过去,年方豆蔻年华的泽兰款款而立,犹如梦中人。纤瘦匀称的身姿亭亭玉立,乌黑顺滑的发丝随风飘舞,发间的白发蝴蝶结飘逸动人,隐藏在发间的白玉耳环一动一动的煞是好看。再加上一身素白的衣裳合体大方,衣裳外面为了应节披着一件大红的披肩,披肩上面的帽子周围有一圈白绒绒的光滑细腻的狐狸毛,脚上是素白色的鞋子,上面绣着中国风淡青色祥云花纹,这个花纹和衣裳对襟及袖口的淡青色祥云图案遥相呼应,腰间素青色的腰带盈盈一系,纤纤细腰宛若抚柳。再往上看,脸颊线条流畅柔和,标准的鹅蛋型脸庞,鼻梁高耸挺拔,樱樱红唇圆润饱满,娇艳欲滴,俊眉修眼,顾盼神飞。泽兰听到瞿夫人的声音后,转过脸来对着娘亲甜甜一笑,叫了一声:“娘,快来看雪~”正面瞧着当真是明眸皓齿,巧笑倩兮,美目盼兮,特别是两个浅浅的梨涡若隐若现,又平添了一丝的俏皮。

“哎呀,老天开眼呀,总算下雪啦!上苍保佑啊,阿弥托佛~”瞿老夫人过了片刻才从厢房走出来,边走边嘴里念叨着“老天保佑老天保佑”,双手合十甚是虔诚。虽然即将步入天命之年,瞿夫人因保养得当,潜心修佛,平素接人待物宽容大度,心性淡然,打眼看着也就不惑的样子。此刻瞿麦身着一套藏蓝色衣裳,腰间配着深蓝色腰带,脚上穿着同色鞋子,鞋面同样绣着中国风祥云图案,不同的是衣服对襟和袖口绣的是莲花花纹,全身上下整体的中国风打扮。挽着成熟端庄的妇人发髻,发髻右边别着一支晶莹剔透的翡翠步摇,高贵端淑。满头乌发齐齐顺顺,在淡蓝玉石耳环的点缀下清丽脱俗,赏心悦目。

紧接着大少奶奶白薇、奶娘黄芩带着小少爷辛夷,丫鬟玉竹还有小厮虎杖和虎骨,连平时不拘言笑的看门大爷马宝都被大家快乐的情绪感染,也都跟着陆续跑到院子中间来。

两岁的小辛夷挣扎着从奶娘怀里下来站到院子,头上一顶黑色的狐狸毛帽子,一身儿的红褂子红棉裤,再配上脚上的红老虎鞋,短短的小胖腿蹦蹦跳跳的,嘴里喊着“糖糖,糖糖……”两只小胖手努力地接着雪花,想吃进嘴里,看的一院子大人都哈哈大笑,整个春节里的郁闷气氛在小辛夷甜甜的小奶音中涤荡而空,仿佛,这个冬天天在没有发生过一样。

天府的丫鬟小厮们兴高采烈的围着泽兰,叽叽喳喳说个不停,无非就是晚上可以去街上逛花灯猜字谜了,街巷以后肯定会又热热闹闹,又可以有很多好玩好吃的咯云云。

满院子的人都热热闹闹的,但有一个人微笑的脸上参杂着淡淡的担忧,大少奶奶白薇想起丈夫将离早上出门的时候跟自己说的:最近朝局十分不稳,因为皇上不思政务,大肆建造道观;加上阁老、小阁老亏空军饷,吏治不公,中饱私囊;又赶上去年一整冬天不降雪,年前钦天监又被杖毙,现在可谓是天怒人怨,朝局随时可能会发生大动荡。虽然我们天氏作为御医,本是为皇家服务,原本不应牵涉到政党之争中去。但由于父亲十二年前给严阁老的夫人治好了心悸,虽然父亲一直以来恪守本分,勤勤勉勉,从没有收过严氏任何好处,凭借自己的医术和实力,通过层层考评,才坐到现在右院判的位子。但由于那件事情,不管明面暗面,我们天氏都被归到严阁老一派了。随着朝堂各级臣工和乡野大众对严氏一党的怨声越来越大,每日朝堂奏本不断,父亲一直担心咱们会被殃及池鱼呀。

漫天的雪花越来越大,白薇的淡青色衣衫上一会就落了薄薄的一层,腰间配着青色腰带,稍显圆润的身段看着很是平和温顺。黑色的发髻上面也飘满了洁白的雪花,青绿色的步摇在北风的吹拂下一晃一晃的甚为清冷,翠绿色的玉石耳环此刻衬得她的脸庞和脖子愈发的白,圆润小巧的脸庞,配着一张樱桃朱唇,一幅欲语还休的样子,夹杂着眉间一抹若有若无的忧愁,煞是惹人怜爱。

正在白薇恍惚间,“娘、夫人、兰儿,我们回来了!辛夷,过来让爹抱抱!”

“老爷、离儿,回来了”(瞿夫人说)

“父亲、大哥,你们回来了”(泽兰说)

“父亲、夫君,你们回来了”(白薇说)

“爷爷、父亲,抱抱抱抱~”(小辛夷奶声奶气的说)

天氏一家呈现一幅欢快祥和的氛围,父慈子孝,兄友妹恭,三世同堂,其乐融融。

晚上泽兰嚷嚷着要跟父亲母亲还有哥哥嫂嫂去街上看花灯猜灯谜,小辛夷也吵着要出去玩儿,天老爷和夫人最后说有点累街上人又多,他们不跟着凑热闹了,让小辈们都出去好好逛逛,奶娘黄芩一定要把小辛夷看好,草果玉竹照顾好小姐,虎杖虎骨跟着大家注意安全,交代完毕就回去歇息了。

将离领着夫人白薇、小妹泽兰,奶娘黄芩抱着小辛夷,草果、玉竹还有虎杖、虎骨们更是急不可待,长这么大这是在京城过的最憋屈的一个新年了,天天跟着主子闷在家里,过年没有红包不说,还不能打牌找乐子,也不能跟着小姐胡闹,这下总算可以出去溜溜啦。就这样,天氏一众小辈携带丫鬟小厮们浩浩荡荡的朝着街上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