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冤有头,债有主。”薄弈的语气毫无起伏,沉而冷冽,带了慑人的森然。
宋父目光一扫,抓起旁边的欧式椅子,狠力的朝薄弈砸去。
椅子如重锤砸落,却被宋雅儿挡在身前。
她嘴角带血的摔倒在地,有些雾水,深意地看着薄弈。
宋父握着椅子,缓缓退后,疯狂地斥骂:“你还要执迷不悟?”
良久,薄弈出声,泠洌的嗓音带着针刺般:“戏演够了吗?”
果然,还是逃不出薄弈的眼睛。
宋父愣了好一会儿,缓缓坐在地上,缓缓呼吸着,缓缓的转过头来,脸色异常潮红。
清凉的风从窗外吹进来,他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冷得透心凉。
想起刚才宋雅儿的示意,他陡觉空前的颓然和荒废。
他知道,这个女儿,他是保不住了。
他抬头,眸子里的聚集的温度在慢慢散去,微微笑:“薄总,您真狠心。”
薄弈陡然一脚踢到他身上,身影站得修长宁静,嘴里的话淡得像青烟,“既然你如此无私,那就留着你的命,让你抱着她的骨灰度过余生。”
骨灰!余生!
宋父锥心饮恨:“你不如杀了我!”
薄弈微微停顿,嗓音寒烈,“帮凶罪不至死,且,念在你对女儿的一片赤诚之心,我会派人给你送终。”
让人生不如死,求死不能,这才是薄弈最常用的手段。
宋父盯着地面,又怒又恨。
怪谁?怨谁?恨谁?这所有的一切,都祸起她自己。
从当年那场告白开始,再到如今,宋家毁灭,全然只因她爱错了人,爱上了一个不该爱的人。
对那人,薄弈早已发了痴,入了魔,谁都动不得。
“宋雅儿,连对你父亲,你都如此绝情,挺狠的。如若不是你的眼神,你父亲是断然不敢出手的。你也不必装了。”俯身,俯在她耳际,声音丝丝渗进她的耳里,每一字都似冰凌,卷起风霜一片。
听到他冷漠的声音,宋雅儿恼怒交织着委屈,衍生出一股豁出去的决然,她爬起来,淡淡地莞尔,“她已经死了,你何必还要念念不忘。”
薄弈的脸色骤然沐了霜寒,眼底有杀气翻滚,对几米之外的小路吩咐道,“将她带去泳池。”
“泳池?”不是要弄成骨灰吗?听着这么一句不难理解的指示,小路无法完全消化。
薄弈字字珠玑地吝啬多言:“她不是喜欢让人溺水的感觉吗,一天100次,死了就将骨灰送给她父亲。”
“……”小路惊呆了。
太凶残了。
“你——”宋雅儿抬眼看着他,眸中还是挥散不去的眷恋,但眼泪从眼眶里汹涌而出始终没有停下。
她知道,他这是要将安瑞好受的痛苦原封不动、加倍的还给她。
薄弈直接转身,熟视无睹。
“薄弈,你为什么要这么对我!”
“从小到大,我那么爱你!”
“薄弈!薄弈!”
宋雅儿被保镖左右架着,发了疯般的嘶喊,拉扯,哭天抢地不休不止不绝于耳。
小路深表同情的摇了摇头,诶,安瑞好真是薄弈的死穴,一旦触及,便是找死。
宋雅儿是在第四天被送回到宋家的,很小的一个骨灰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