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衍静静看着图纸,为了修缮永宁河,她没少下功夫,她请教了当地和镇外的居民,再加上在山谷之时,读了许多师父从外面带来的书,就算没有经验,知道该怎么做,也可以慢慢实现。
总不至于束手无策。
她指向图纸上的一个地方,是比刚才易秋禅指向的地方偏右方的山坡。
“先在这个地方挖一条截水沟,边坡分两层挖,通水之后行船拖淤,水落则登滩挑挖,水涨则乘船淘爬,另外,这条河本来就是绕城的走势,就在庆阳城边修两座桥,如若庆阳城的百姓要出城,外面的人要进城,也少绕些路。”
其实她说的这些也只是一小部分,毕竟是个大工程,前方的困难要超乎自己的想象,很可能会遇到就连她自己都解决不了的问题。
她接着道:“要想永宁河重现于庆阳,非一朝一夕的事,之后该怎么办,走一步算一步吧,既然我们有石匠,在河道挖通时,也要修好石堤,堤两边河岸上种植柳树保持水土,每隔一段长距离设一个驿道,每隔数日要清理河道,防止再向以前一样被掩埋。”
易秋禅有些惊于玉衍的细心和见解,明明才几日不见,几天前她还一无所知,就连河道的位置都要找人请教,未曾想才过了短短几天,她几乎弄清楚了全部的流程,该怎么挖自己虽说不是全懂她的意思,但却是莫名信任。
“小友思虑周到,就听小友的。”
易秋禅一边看着图纸想着她的话,一边道。
看着东方南犰现在都还累的喘气,玉衍把自己的茶水递过去,东方南犰接过便一饮而尽。
从初到宛平之时起,她就跟这个少年结下了不少渊源,其实单论才智与手段,东方南犰并非那么出色。
生在帝王家却没有那么狠决。
但在他的身上,玉衍总能看到一份执着,一旦认定自己的信念便怎么也不会放弃,这种信念,蕴藏在他的身上,终有一天,清除掉所有的威胁,他再也不会顾及任何人的时候,才是他真正的样子。
“殿下亲自去查看过,最为清楚河道的位置,就由殿下来决定怎么做,我会在一旁协助你的。”
“听凭老师吩咐。”东方南犰微微颔首。
如果月儿在这,肯定忍不住夸耀她家公子有多才智无双了吧。
想起那个总是把头发扎得蓬乱,一副教训别人样子的女孩,东方南犰慢慢抬头,看向与太阳相反的方向。
那个地方是宛平。
曾经一度逃离的地方,现在却成了他唯一的归宿,过去这么长时间,一切都变得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