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早就听舒铖说过他这个女儿,平时不喜欢说话。
但现在看来,她不是不喜欢说话,而是不屑和他们说话。
本着以后在一起生活的关系,江怡青主动和舒芮搭起了话。
“舒芮是吧,现在读几年级了?”纵使她笑得一脸的谄媚,可舒芮却自始至终都没抬起头看她一眼。
好像真的是把她当成了陌生人,一点都不想和她说话。
舒铖见舒芮不回答,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舒芮,阿姨跟你说话呢。有没有点教养,不知道有人问你话要用嘴巴回答吗?”
一字一句,都在骂她是个没教养的。
可她们从来没教过她什么,她又哪儿来的教养。
舒芮突然觉得今天的饭格外的难吃。
没回答舒铖的话,便放下碗筷离开了餐桌。
只剩下身后舒铖还在继续对着她的背影破口大骂。
直到出了门,才隔绝掉那些不堪入耳的骂声,和那惺惺作态的劝和声。
舒芮沿着街道一直走,走到一座桥上。
看着河对面那家家户户点亮的灯火,突然感觉到刺骨的寒意。
本来应该闷热的夏天,可舒芮却总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冰凉。
她立在桥头,看着来来往往的人群,有的匆匆忙忙,有的如闲庭散步。
但却都有属于自己的归处。
看着形形色色的人,舒芮眼里的冷静又多了分。
这种一言不合就离家的事情,舒芮干了无数次。
像今天晚上发生的争吵也发生过无数次,可每次都是以舒芮的沉默结尾,以舒芮的离家而终止。
从小就不善言辞的她,面对这种情况更多的只能是闭嘴。
如果以后有机会,她一定要学会吵架。
回到家的时候已经快要十一点了。
打开门,屋里的温馨早已散去,留下的只有空洞,对她一个人的空洞。
因为一些原因,所以舒铖将舒芮送到她外婆那住几天。
说的好听是为了能让她有个清净的环境学习。
实际上就是为了给舒越多一点适应家里的时间。
为了避免舒芮对他造成什么伤害,所以舒铖就听了江怡青的话,暂时将舒芮寄养到她外婆家。
等以后开学后,就把她接回去。
因为杜若微和舒铖离婚的缘故,所以外婆对她这个外孙没多少感情,更没多少关注。
平时也不会去看她。
到外婆家的时候,舒芮恍惚了一下。
看着精神抖擞的外婆坐在院子中央,干着农活,连个眼神都不舍得分给她。
舒芮只好拖着自己的包,艰难地走到院子里。
或许是她的声音太大了,所以惹得外婆看着她的眼神越发的不善。
“拖拖拖,你是没手还是没脚,不知道两只手提着走。你觉得拖在地上的声音很好听吗?你不知道现在是几点?不知道现在这个时间我孙子她们在睡午觉?”
随着嗓音的变大,外婆的眼神也越来越狠厉。
舒芮很少的时间和外婆相处,但就今天这种情况来看。
她大概是和陈月娥一样的,不喜欢女孩儿。
但这又怎么样,她也就在这儿住几天,等到时候自己在找个时间溜回去就好了。
面对外婆无端的责骂,舒芮也只选择没听见。
她自幼就比别的小孩瘦小,因为营养跟不上,所以看着也就才七八岁孩子的模样。
所以自然拖不动袋子,里面除了一些换洗的衣物,剩下的就是她每天需要做的作业,和她额外给自己布置的练习。
都是需要在开学前做完的。
很多的书,按照舒芮这小体格子,自然是搬不动的,只能选择最省力的方式,拖进去。
等到外婆终于把她那无名火发完后,就自己进了里屋。
没在管留在院子里的舒芮。
舒芮也全然不在意,反而就在院子里,将自己昨天没做完的练习翻了出来。靠在阶梯那儿做了起来。
等到外婆出来的时候,看见的就是这副画面。
舒芮背着阳光,靠在阶梯那儿一笔一划的认真的写着题目。
“行了,没看见太阳那么大,进屋去写,不然眼睛瞎了我可赔不起。”说完就拿了背篓和镰刀出了院子。
舒芮看着离去的背影,眼里似乎有了几分笑意。
进到里屋,舒芮就看见了收拾的干干净净的桌子。桌子上还倒着杯凉茶。
舒芮将凉茶喝完后,便继续写作业。写完后,看着外面微微有些发暗的天空。
便想着去把今晚的晚饭先做了。
干完活的外婆一进门就看见了在灶台前忙活的舒芮,脸色也跟着那抹身影缓和了几分。
外婆家有两个孙子辈孩子,因为家里需要用钱的地方实在是太多了。所以舒芮的舅舅和舅妈在他们很早的时候,就出去打工了。
但是孩子又太小了,所以只能把他们留在家里,让外婆带着。
外婆是个脾气很火爆的妇女,但是却是刀子嘴豆腐心。
因为舒芮母亲的缘故,所以外婆对她并不是很喜欢。但是对于大人来说的喜欢,舒芮是从来不在意的。
但是为了能在外婆家住的舒服点,所以她只好装作懂事一点。
家里的事情能帮着做就做一点,不会做的就自己学学。
外婆进到里屋去,将陈维昂和陈维乐叫了起来。
因为放暑假的原因,所以他们在家想睡多久就睡多久。再加上平时外婆对他们很是宠爱,在家连一点小事都不会让他们自己动手做。
别看陈维昂已经十五岁了,可是连饭都煮不熟的人。平时在家里外婆最疼爱的也是他。
这自然逃不过他是孙子的事实。
但对于舒芮这个外姓外孙女来说,却是比不得陈维乐的。
“还在睡,都几点了,整天回到家作业也不做,书也不看,就知道睡觉睡觉。”
外婆边说边把盖在他们身上的被子扯开。
嘴里虽然说着难听的话,脸上的表情确实没半分责怪的意思。
舒芮站在门边,看着她们的样子,忽然有些向往。
等到她把饭菜端上桌的时候,他们兄妹两才慢慢爬起来。
陈维昂穿着一身汗衫,脚上拖着拖鞋慢吞吞的走到桌前,看着卖相不太好的菜,刚没睡醒的气突然就起来了。
他将碗一摔,看着坐在对面的舒芮咆哮道:“你这是做的什么菜,这么难看。影响我食欲,不吃了。”
说完就起身出了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