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①坦白

另说,瞿硒皓自打看见裴斯年,就没有心情理会自家小青梅了,他看着那群和裴斯年走在一块嘻嘻哈哈的一群少年,胸中充满了愤怒痛苦的火焰。

这股力量促使着他做些什么,于是他决定跟上他们,为了不牵连陆丹,他简单告知一声后,就离开了陆丹,让她自己先玩。

他跟着那群少年们进了游乐场,当看到他们进了鬼屋,他下意识地也想买票跟进去,却不妨被人握住了手腕。

他心底一惊,第一时间回头看,却只看到一顶黑色的鸭舌帽。

他刚要开口问是谁,抓他的人就用另一只手抬起了帽檐,看到那张熟悉的脸,瞿硒皓轻轻松了口气:“你怎么会在这?”

陆丹:太矮了,真是对不起你呢。 ̄へ ̄

“跟我来。”陆丹不解释,压低声拉着瞿硒皓进了鬼屋出口对面的咖啡店。

在咖啡店,隔着透明的玻璃墙,正好能随时关注到鬼屋出口任意行人的脸。

“你是不是该和我解释一下?”陆丹转动咖啡勺,搅烂了拉花,一派悠闲。

瞿硒皓犹豫着没说:“姝羽,这件事跟你没关系。”

陆丹有些生气:“没关系?这件事和我没关系?难道你也和我没关系吗?胆子大是吧?还玩跟踪?你知道这会对你造成什么影响吗?”

“我……”瞿硒皓咬咬牙:“他们都是些死混蛋,不是好人,你不要管这件事。”

陆丹不给他纠结的机会,生气多了反而淡定下来:“还有三天就要高考了,为确保你的状态以及人身安全,你不说实话,我是不会让你离开这家店门的。”

“……好吧。”五分钟后,瞿硒皓最终还是妥协了:“你知道我转学的原因吧?”

“和那件事有关?”

瞿硒皓点头,神情竟然有些悲伤:“嗯,跳楼的那个……其实是我在那边玩的最好的一个朋友。”

他苦笑一声:“高考压力大跳楼自杀,其实是校方、家长和公安协商后对外的官方说法,真相根本不是那个样子。”

他迟疑着:“妞妞儿,你排斥同性相爱吗?”

这是个严肃的话题,陆丹暂时不想追究瞿硒皓的称呼,反而认真思考了一下,谨慎地道:

“我觉得吧,只要相互喜欢,任何性别、种族乃至不同机体的生物,只要不妨碍别人,不违背法律,且没有危害到生理和心理的健康,和什么谈恋爱都是个人自由,与旁人无关。”

瞿硒皓捂住上半边脸:“看啊,就连你都懂的道理,那些人,怎么就不明白呢……”

这话明显不是对她说的,虽然那句“连你……”让她感到了冒犯,但鉴于瞿硒皓现在情绪明显不稳定,她选择以后再追究责任。

总之,先拿小本本记下来。

瞿硒皓缓冲好后,接着道:“我那个朋友,喜欢上了一个男孩子,后来被家里发现了,他坦白自己的感情,却被家里人送去了同性恋戒断所。”

陆丹吃惊地睁大了眼睛,虽然瞿硒皓轻描淡写地带过去了,但在本位世界中浸淫各种小说的她当然知道那是怎样灭绝人性的地方:是亲生的吗?这么狠。

“他吃尽苦头后,终于学会假装乖顺,并发誓再也不喜欢同性了,总是如此,经过一周的观察期,他被送回了学校。

“那时他已经离开学校两个月了,复学时,他整个人瘦了一圈。跳楼那天,我是知道的,只是我没想过他会跳楼……”

此时,瞿硒皓眼里积蓄了泪水,手紧紧地拽着,陆丹想做些什么,却不知道该做什么。

他随手抹了下眼,声音冷酷却颤抖:“那天,他和他的男朋友约好了私奔,在学校后门集合,九点多查寝,还是我给他打的掩护,谁也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在凌晨四点从实验楼上跳下来……”

就那样,一个活生生的人就没了,明明出门前,还和他笑着说过话。

“转来你们学校后,我又看到了他的男朋友,那个人正在纠缠一个和他长得非常像的男生。那不是他,我后来发现,那人眼尾没有泪痣,两人气质也完全不同。”

陆丹突然有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后背一冷,心中莫名充满了不祥的预感。

果然——

瞿硒皓冷笑一声:“经过调查,我才知道,他男朋友根本不爱他,他不过是他闲来无聊时打的一个赌,是来缓解他爱而不得的渴求的替身。

“他那天在学校后门,从七点起,一直等啊等啊,一个小时,两个小时……八个小时,凌晨三点,没等来爱人,只收到他以为的爱着他的男朋友的短信,里面的字字句句揭穿了鲜血淋漓的真相,他不过是富家少爷们闲来无聊时,一个可以随意打发的玩物!剩下那一个小时,我不知道他该有多绝望,才会那么轻易的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他明明……是那么积极乐观的人啊!就算经历了可怕的折磨,也从来对生活充满信心。

那些魔鬼!

该死!!!

陆丹听得心底发凉,一颗心如坠冰窟,不过,最重要的事,还不是这个。

逝者已矣,生活还得继续,瞿硒皓可千万别因这件事被毁掉整个人生。

她“腾”地站起来,打断了瞿硒皓的情绪,在他错愕的视线中,绕道他的身后,用手遮住了瞿硒皓充满戾气的的眼神。

“硒皓,你冷静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