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想起来,董思南好像是第一场的最后一个。也就是说,我们并没有时间欣赏了,等会就得轮到我们统计入选第二场的选手了。董思南的声音刚刚落下,眼看着人即将走出舞台的中心。我便忍不住快步走几步向前,直接站在了离评委席最近的地方。在最近的地方观察着动向,只要有任何的风吹草动,我便可以随时都可以有任何动作。
眯着眼去看评委们的动作,他们果然还没急着评分。不过,决赛的评分表就制作得不像上次复赛那般精细了。或者说这都已经不是真正意义上的那种评分表,充其量只能算是筛选表。只把所有歌曲以及演唱者的名字写在了左边,右边则是空格。虽然在表格的上方都写清楚了填写的要求:请在您心目中的四强旁边打勾。可是为了避免这些领导们的老眼昏花而导致我们工作上的任务加重,我们被要求多此一举。
在他们落坐之后,我们都在身边提醒了:“选择最喜欢的四首歌打勾,右下角签上您的名字。”而事实证明确实会有领导不是那么清楚状况,有个老师就回头又问了我一次,我则又说了一遍。然起码比到时候又填错了要好得多,虽然这么简单的表格,似乎也不是很存在填错的可能性。
其实,我觉得签名这个真的不太必要,反正都是一人一票,又不会因为名字代表的内涵不同而增大选手之间的差距。然而,我又才意识到这次活动和学生会扯上了关系。制作表格的方式也确实与之前有所不同,或者说这根本就不是广播站的风格。我是否可以以为,或许这个表格是学生会那边制作的?那么它们得弄回学生会存档的,那么把名字写好似乎也无可非议了。虽然,我也不太理解得了学生会这种什么东西都喜欢存储的习惯。开心的当然是值得记住的,那么难过的呢?为何要留在心里呢?
然后,我看到了一个评委填写好了表格,赶紧上前一步,将其收好。然而,身旁的人也相继写完,然后就陷入了极其疯狂的过程。第一次感觉到收表收出了一种手忙脚乱的感觉,好在逐渐有人加入了进来。收好之后,我突然看见其中一个评委朝我或者说是朝我们树了一个大拇指。
怎么说呢?那一刻,有一点小小的感动,觉得做了这么多的事是有成就的,获得了他人的赞赏。只可惜匆匆忙忙的过程中,我根本就没看清是哪一个人做了这件事,或者说都不只那么一个人。我只能说,不愧是领导干部,挺会把控人心的。能让我们在做事的同时,还享受到愉悦感,而且事实也确乎如此。
我和欧阳令慈把收集好的表格放在一起,然后一齐走向一旁的角落,邱夏衍学长已经现在一旁进行等待。然后,一堆人就簇拥了过来,把我·们围在中间。邱夏衍从他手上新的评分表中拿出了一张,递给了离他最近的我。“把所有的统计在这一张表上。”
当机立断,我拿着表蹲在地上,看不到人影,我只能听到声音。只能听到一个女声,她报一个名字,我就在旁边写一下,直到一个“正”字的成形。时间紧张,我们要做的却又有很多。明明天气有点冷,我不小心手都颤抖上了。好不容易登记完,我都没来得及多看几要,手上的表格便被一只不知道是谁的手给拿了过去。
我起身的时候,我便感觉恍若隔世,身边的人早就不约而同地散开了。只见邱夏衍拿起我的表格,重新拿了一张表格,再誊写了一份。然后,拿着这一份名单,以惊人的速度向台上跑去,只留给我们一个背影。不一会儿,连背影都消失在了人群里。
而写着“正”字的表格不知何时又回到了我的手里,它已经失去了价值,就像现在的我一样。人的一生在追寻着的所谓社会价值,并为此而不断奔忙,其实或许不过是想要被人簇拥着的滋味。说到底,还是人总是感觉到特别的寂寞,因为寂寞所以想要人陪。虽然说,陪在身边的人并不一定是真的懂你的人,但起码可以塑造一个喧哗的假象。
也许,一个并不懂谢臻的人也不一定要执着于一直陪在他身边。谢臻并不需要我,或者说不需要陪的这个人是我。他离开我,我离开他,才更加可能收获真正的幸福。是时候说再见了!可是,明明是已经清楚的既定事实,我的心里为何还会如此的难过呢?这便是理性和感性的冲突吧?我确实不应该再喜欢谢臻下去,这份喜欢让我有点失去我自己了。这可不是件好事啊!可我真的真的好喜欢他啊!
感觉眼泪快要出来了,这可不是一个符合时宜的行为。决赛还在进行时,我可不能随随便便地突然哭出来。可事实状况是,人的眼泪出来时根本无法判别究竟是什么时候。它或者说是它们是难以用人力来判断乃至阻挠的东西。也许在外人看来,我总是在一些莫名其妙的时刻潸然泪下。这只能说是脑力太过发达,总爱想一些有的没的。每每这种时候,我就会觉得自己归根结底还是一个多愁善感且有各种小心思的女人。
闭上眼睛,藏好我可能已经被人发觉的眼泪。我知道可能会有人看见,可我就是忍不住。而且世人冷漠,不是个个都会像谢臻那样给你递纸。
我得想尽办法扭转思路,其实我也没太弄明白这次的活动内容。明明是广播站自己的活动,身为广播站站长的邱夏衍学长亲力亲为地参与这些事情自然没什么问题,可是这样的他总给我一种和我们一样都是卑微跑腿人的感觉。或许在学生会这种庞然大物的面前,区区广播站站长确实算不上什么大人物,可总让我有种说不出来的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