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上是期待,分班考就这么到来了。我不能说我完全准备好了,也不能说我完全没有准备好。毕竟并不是所有的考试准备好了就是有用的。分完班之后,我们虽然不会开始进入高二,到确实已经在事实上进入了高二。
可以这么说,分班考真的可以称之为我们高一高二的分水岭。或者,还可以把时间线再往前推一推,在高三年级学生离开之时,我们便已经事实上成为高二的学生了。也确乎如此,等我们完成分班考,我们便会迎来了新的班级。新的班级也就意味着新的环境,然而就在这短短的一年里,我其实还没有和我们班每一个人都说上话。
而过不了多久,来自三中初中部的直升生也会来到这个地方。然而,现在的我早已不是那个对直升生们疯狂崇拜的我了,没什么羡慕的感觉,他们的实力也不见得有多么优秀。不过是以非常正当的形式逃了一次大考而已,逃得了这一场,又有几人逃得了下一场呢?
然而,这个分班考总体用一言以蔽之的结果便是,奔溃,非常非常的奔溃。从小学开始,我经历过大大小小的考试,有的甚至可以决定我未来三年可以去向何方。可从来没有一场考试可以让我面临这样的奔溃局面。
考完一科奔溃一科,从头到尾都是崩溃的感觉,这便是我最真实的感受。一科的情景几乎可以代表着全科,考数学的时候,我简直觉得我似乎从来没有学过数学。我从来没有觉得自己连挣扎都不知道怎么挣扎。无法用言语来形容,只知道脑子一片空白。不是在考前心平气和的脑子空白,而是在考后心如死灰的一片空白。
更崩溃的是,考完以后虽然不会出成绩,但却已经把答案下发给了你。问题是,分班考试的问卷和答卷都已经上交,正常人在写试卷的时候未必还会记自己的答案?平常的考试尚且是有可能的,可是像这种难度的考试,考完之后我连自己这几天是怎么过的都不太记得了,更别提我都写了些什么乱七八糟的了?
然而,别人不知道,我写的答案是否可以与标准答案对应我还是清楚的。具体的惨状我实在是不忍心再进行过多的描述。反正,我突然觉得我自己得滚去普通班了。也好,到了普通班,我就应该可以是前十了,可以好好感受一下被重视的滋味。而且,普通班在楼下,去哪里都很方便,我也终于不必爬五楼了。我努力地在说服着我自己,说到底,我还是不太愿意接受这件事吧?
虽然目前不会立刻出来分班结果,然而我大概也能估计,我顶多就是处于实验班和普通班的交界地带。至于究竟让我上还是让我下,这也就不是我可以决定的事情了。
而我们在高一班上的课程也在继续,我也可以继续享受坐在谢臻的最后时光。老师们一般会选择先开始讲评试卷。正是因为讲评试卷的需要,我们还是拿到了问卷,只是我们的问卷很难拿到自己的。
不过,人生有的时候就是这么凑巧,可是有的凑巧也并不是人所期望的那样。我很快便收到了我自己的华文试卷,然华文试卷很没用也是真的。试卷上只有几道选择题的答案,然而作为华文这科而言,毫不客气地说,就算前面的题错再多,只要阅卷老师喜欢我的作文,我华文的分数一样也不会低到哪去!
然而,也不是每一科都会选择讲试卷,每一科的教研室都会有不同的想法。
比如主科中只有米列讲评了试卷,语文是不会讲了,而数学声称是分班以后再进行试卷讲评,不过我觉得到了那个之后,我估计已经把试卷忘得一干二净了。而选科中清一色只有理科选择了讲评试卷,文科的话,也是说分班之后再讲。
这样也好,记得物理老师在走上台的第一句话便是:“你们有多少没选物理的啊?没选物理的举手!”然后,唰唰唰举了一片手,之后说了一句很深刻的话:“那你们想干嘛干嘛,睡觉、写作业都可以,别打扰我上课就行。”可以说,难得有个老师这么直接了当地说出来了。不过,我也不会睡觉的,虽然听他的声音确实有些让人犯困。可是,我坐在谢臻的前面,我还是想最后给一些好印象的。
虽然,他就算不这么说,我们肯定也会这么做的。他只是允许了我们以后的可能行为,也给自己留了几分余地,免得之后又说我们不尊重他什么的。
可能是因为也见不到他最后几面了,我察觉出他也有一些落寞。或许,他确实也是喜欢着物理的,他也希望我们可以选物理。只是,我们班很多人没选物理除却是真的学不好物理之外,也确实可能有他的因素。
至少在我看来可能有那么两点,一是因为他教课的方式确实不适合所有人,二是他虽然教得还是挺好的。可是他教得再好,也不见得有多少人会因他而选择物理,因为他已经算是三中数一数二的物理老师了。说句难听的,三中的物理水平也就这样了。
然而,讲评的日子也很快就过去了,是时候回到家中等待分班的结果了。
到了这个时候,我还是没能克制住内心的真实意愿,我给谢臻发了消息。没有说很多的话,只是一句简简单单的“再见!”我本来在文字框里打了很多字,可是思来想去其实我们根本便不算熟悉,说再多也不太好。我就把所有想说的不想说的、该说的不该说的通通删了个一干二净。独独留下了一个“再见”,也希望索性便再也不见了!这份缘,也到了该斩断的时候了。
可是我的心情为何如此的悲伤呢?还是触手可及的那种悲伤。我究竟是舍不得他,还是舍不得我自己的高一生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