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政大厅的二楼角落图书馆内,一个身着白色衬衫,水蓝色长裙,脚下踩着一双由不知什么皮革不做成的短靴的女孩子正静静地靠在窗边,借着明亮的阳光悠哉地翻阅着手中的书籍。一头乌黑发亮的长发被高高的束起,露出了那宽广明亮的额头,以及如烟岱一般的眉毛下那双清澈透亮的琥珀色眼睛。
在她的左手侧放着一杯还冒着热气的茶杯,杯中装盛着的却不是茶叶,而是一汪澄澈透明的白水。一只半大的黑猫乖巧的窝在女孩的怀中,享受着阳光照射下来的午后惬意。
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难得的宁静。
黑猫不耐烦地动了动耳朵,张开金黄色的瞳孔扫了一眼门外,打了个哈欠。
图书馆的门被推开了,一个穿着白色大褂的年轻女孩子气喘吁吁地出现在了门前。她四下扫了一眼,当捕捉到女孩的身影时,眼睛顿时一亮,也顾不得是否打扰到别人,就那样站在门外大声喊道:“宋歌儿!你师父找你!”
宋歌儿正翻着书页的动作微微一顿,抬起头来,姣好的面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丝无奈。她还差几页便看完了这本书,却偏偏在这关头碰上了这个丫头。门外站着的那女孩是同属于莫文医疗小队的一个研究学员,叫做刘小燕,年纪也不过刚满十八岁,却仗着自己年长,处处以姐姐的样子自居。尤其是这位刘小燕还是个不会看人眼色,区分场合行事的人,脑子里只有一根筋。就比如现在,若是旁人来找她,宋歌儿说不定还可以坚持到将这本书看完再走,但刘小燕来叫,她若是一定要强留下来,估计接下来的几分钟内这图书馆就只会回荡着刘小燕的大呼小叫声了。
抱着不想要惹事儿的想法,宋歌儿只能略显无奈地将书本合上,起身向刘小燕走去。
“什么事啊?”宋歌儿摸了摸自觉爬上了她肩膀上的黑猫,侧过头,笑意温和地看向了刘小燕。
“听说是有一个病人忽然发了疯。”刘小燕低头看着这个比自己还要矮上几分的少女,眼睛转了转道,“但我想应该不是什么大事儿……这一次你可以带我进去看看吗?”
刘小燕一直很羡慕宋歌儿,作为医疗小队中的一员,她一直想要跟在莫文身边学习,想要亲眼看看他们研制出来的成果用在丧尸身上会是什么作用。但能进入实验室的只有核心成员,刘小燕还太年轻,得不到莫文的允许,便无法进入。不过宋歌儿却因为得了莫文的青眼,又身负特殊的能力,所以出入实验室对她来说便成为了很容易的事情。
这也是刘小燕一直想方设法接近宋歌儿的原因。
“带人进实验室需要莫文老师的许可的。”宋歌儿的脸上没有丝毫不悦,似乎也根本没有理解刘小燕的言外之意,“小燕姐你拿到莫文老师的许可后,我就可以带你进去了。”
“你这孩子……”刘小燕看着笑的一脸无辜的宋歌儿,满眼复杂,也不知道宋歌儿是真傻还是装傻,她若是能弄到莫文的许可,哪还需要这么想方设法地来求宋歌儿?可还没等她说出话来,两人便走到了实验室门前。
实验室距离图书馆并不远,虽然是两栋楼,但中间被奕淼用玻璃建起了一个互通的长廊,不需要绕到外面再进来,所以倒是方便的很。宋歌儿从口袋里掏出自己的认证卡,在实验室的电子门前刷了一下,笑着和刘小燕说道:“那我就进去了,小燕姐,谢谢你特意来叫我。”
“哎……”还没等刘小燕说话,宋歌儿便闪身走进了实验室。看着实验室的电子门在自己的面前飞快合拢,刘小燕只能不甘心地跺了跺脚,愤愤地离开了。
实验室内场地不大,但是房间却很多。每个房间都用了一种特别耐击打的材料隔开。宋歌儿在一进入实验室后便一眼看到了莫文所在的房间,那房间里除了莫文之外还有两三个研究人员,此时他们齐齐地站在门边,一脸郁闷地看着被绑在病床上,分离挣扎着的感染者。
之所以称他为感染者,是因为他还没有完全丧尸化,在痛苦的挣扎之中还保留着一丝理智。宋歌儿在走进那个房间的时候,耳朵里还传来那感染者的哀求声。
“杀了我!”他宛若在嘶吼,又宛若在低声呻吟,“求求你们,杀了我啊!”
听到身边的动静,莫文转头看到了走进来的宋歌儿,一直提着的心终于稍微放松了下来。
“你来看。”他说着,便侧身向一旁让了一步,方便宋歌儿走近来观察那感染者的样子,“他还没有完全失去理智,怎么样?你可以安抚的了他吗?”
“不确定。”宋歌儿的表情也很严肃,看着那感染者痛苦不堪的表情,她迟疑了一下,接着道,“我试试看。”
说着她走到了感染者的身边,在周围研究人员惊讶不已的目光之下,伸出手握住了感染者那冰冷的双手。她的目光变得温柔,脸上的表情也分外柔和,一种莫名令人心安的歌声浅浅地从她的身体内传来,慢慢地回荡在了整个房间内。
那感染者起初还有些挣扎,但渐渐地,情绪就平稳了下来。
一旁的研究人员看着检测仪,忽然小声地惊呼了一句:“指标降下来了!”
那是他们用来监测感染者变化成丧尸的进度指标,没有想到,宋歌儿的声音竟然拥有了如此强大的力量。
莫文再次侧过头,眼神复杂地看着宋歌儿。若不是他曾经亲手给宋歌儿做过检查,此时他也要认为宋歌儿是一个妥妥的精神系异能者。
四年前,宋歌儿接受了他的借口,开始为濒死的战士们唱慰灵曲,但渐渐地,莫文发现,随着宋歌儿的成长,她的歌声不仅仅能安慰人心,甚至还能安抚狂躁中的阿尔法病毒患者。这对莫文来说简直就是天生的无副作用麻醉剂,因此莫文主动将宋歌儿收为徒弟,一边悉心地传授她医术,一边观察她的成长与变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