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惜的父母在一场车祸中去世了。那一刻,她的世界仿佛瞬间崩塌,所有的色彩都从眼前褪去,只剩下一片灰暗。她成了没有爸爸妈妈的孩子,唯一的亲人,只有爷爷。
爷爷是一位教师,虽然家境不算富裕,但也算得上生活舒适。顾惜虽然知道爷爷的存在,但父母很少与他来往,她自己也只见过爷爷几次面。然而,如今,她只剩下爷爷了。
当顾惜踏入爷爷的家时,她愣住了。这是一栋宽敞而明亮的房子,与她之前生活的环境截然不同。她有些害怕,感觉自己从来都不属于这里。站在门口,她不知所措,脚步停了下来。
“爷爷,为什么,爸爸妈妈……”顾惜的声音哽咽了,她还没说完,爷爷就轻轻摸着她的头,眼神里满是温柔和怜爱,“小惜,你还小,很多事情还不懂,长大之后爷爷告诉你。以后你的亲人只剩爷爷了,爷爷也只有你了,我们相依为命,一起好好的生活,好吗?”
“好好生活,”顾惜的眼泪夺眶而出,她哽咽着回答,“好。”爷爷的手轻轻握住顾惜的小手,那双手温暖而有力,仿佛能驱散她内心的恐惧和不安。“先去换身衣服,走吧。”爷爷轻声说道,拉着顾惜走进屋子。
爷爷的手,好暖好暖。顾惜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还好,她不是一个人,还有爷爷陪着她。
处理完伤口后,爷爷带着顾惜来到她的房间。“以前就准备好了,刚好用上,小惜不懂得的问爷爷,需要什么告诉爷爷,好吗?”爷爷的声音温和而坚定。
“好。”顾惜点点头,眼神里闪过一丝感激。爷爷轻轻关上门,“那小惜好好休息。”“嗯。”顾惜小声回答。
门关上后,顾惜没有动。她听到爷爷在门外长叹一声,然后下楼去了。一切都发生得太突然了,让她感到不真实。她总觉得爸爸妈妈还在身边,可现实却是残酷的。她的心空落落的,仿佛失去了依靠。
房间里的床很大,很干净,屋子也很明亮,但顾惜很不习惯。她关上灯,蜷缩在角落,眼泪忍不住流了下来。她能感受到爷爷也很伤心,但她不能给爷爷增添更多的麻烦。她得乖乖的,不然她害怕自己会被丢弃。
窗外的月光洒落进来,照在顾惜的身上。她抱着腿,渐渐睡着了。在梦里,她梦到了爸爸妈妈。妈妈离去的背影,无论她怎么追也追不上,妈妈的身影越来越模糊,最终消失不见。她想去找,却无能为力。她回过头,看见了爸爸,他愤怒着,呐喊着,向她跑过来。顾惜慌忙逃跑,爸爸的手仿佛放大了,伸长了,她怎么挣扎也逃不掉。
忽然,场景一转,爸爸也开始离开了她。顾惜慌了,她拼命追上去,却怎么也追不到。她伸出手去够,忽然她抓到了,但爸爸却变成满身是血的怪物,她被抓住了……被无数双手往下拖,往下拉扯……顾惜不断地冒汗,身体开始发抖。在她要被吞没时,只听见一段声音,舒缓而坦然,安抚着她不安的心。顾惜渐渐安静下来,呼吸也渐渐平稳。
清晨的阳光爬上顾惜的发丝,覆上她的眼帘。暖洋洋的,顾惜缓缓睁开了眼睛。她疑惑地看着四周,自己怎么在床上?记得明明……难道是自己爬到床上的吗?顾惜揉了揉眼睛,坐了起来。她看了眼窗外,发了会呆,然后走下楼。
爷爷正在厨房忙碌,听到顾惜的脚步声,他转过身,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小惜啊,快去洗漱,然后来吃早饭。”顾惜呆呆地点点头,有些窘迫。她走进卫生间,用爷爷准备好的洗漱用品,然后回到餐桌上。
“爷爷不知道你喜欢吃什么,你试试好不好吃,包子馒头是买的,粥刚煮好。”爷爷把早餐端到桌上,眼神里满是期待。
顾惜握了握拳头,轻声说道:“爷爷,小惜不挑食,吃不了这么多。”“好,爷爷知道小惜最乖了。把这当家,好吗?”爷爷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温柔的鼓励。
顾惜点点头,心里涌起一丝暖意。她朝爷爷露出一个微笑,拿起碗喝起粥来。顾爷爷看着顾惜如此乖巧懂事,心里却感到一阵伤感。这么小的孩子就这么懂事,看来在那样的环境下,她受了不少苦。他暗暗发誓,以后一定要好好照顾顾惜。
“对了,小惜,来到萧城,上学估计也要转到这里了,你觉得怎么样?”爷爷轻声问道。
“嗯,都行,就是……”顾惜低下头,声音有些低沉,“我的成绩不太好。”由于之前父母有时候有事,顾惜没去上学,学习上也有点跟不上。
“没事,这不还有爷爷嘛。”爷爷摸摸顾惜的脑袋,“更何况,学习成绩不重要的,小惜要慢慢自信起来,好吗?小惜以后一定可以在自己的领域很厉害的。”
“嗯。”顾惜忍不住想哭。真的好久好久,没有听到这么温暖的话了。
“之前家里能用的东西,爷爷让人运来了,你等下去看看要留下什么。过几天,带你,去看看爸爸。”爷爷的声音带着一丝沉重。
顾惜低眉,轻声说道:“好,爷爷辛苦了。”
早饭过后,顾惜回到房间,开始整理东西。箱子里装着曾经的回忆,每一件物品都承载着她对父母的思念。她拿着那张摔碎相框后的破照片,小心翼翼地找来胶水,一点一点地把它粘起来。
一阵微风拂过,顾惜轻拂被风吹乱的发丝,照片却从桌上飞出窗外。“哎~”顾惜下意识地追了出去,看着照片被风吹走。照片上的人影在阳光中忽闪忽灭,仿佛随时都会消失。
泪水顺着眼眶滑落,“连着最后一点点念想,也留不住吗?”顾惜想要去追,双脚却十分沉重。她呆坐了片刻,然后回过神,继续整理东西。
几条街外,一只纤细修长、劲瘦白皙的手缓缓伸出,捡起了那张照片。手指轻轻拂去上面的尘土,然后转身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