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主吉,黑主凶。
我赶紧看向赵梦雪,她的脸上也有黑气不说,命宫还有道残断的黑线,这预示着她将有性命之虞。
父女俩都面临劫难,我的心一下就揪紧了,脑子里浮现起爷爷临终前的告诫。
若有人毁约有人守约,那和我订立婚约的四家都会遭遇劫难。
要帮助守约的人,必须让不守约的家庭重下婚书,然后我再毁约才行。否则,就只有眼睁睁看着赵家出问题。
而今晚,我还要应对阎王索命这件事,自己的生死还没定论。
我赶紧让赵天明父女离开道医馆。
爷爷不在了,这回的阎王索命劫只能靠我自己来渡。
想起六岁那年,在村口遇到黑白无常纸人,至今我心里还有阴影。
这一次,不知阎王会派什么阴差上门。
十二点二十分,我生日之后都已过二十分钟。
道医馆周围并无任何阴气,一切都显得正常。
我不由得疑窦丛生,阎王索命劫怎么还未出现?
爷爷是天机神算,他所推算的事情,不会不灵验。
他说我二十四岁生日只要过去,阎王就会派阴差上门索命,那这件事就会发生。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我坐在爷爷灵位前,困得眼皮打架,却不敢睡着。
不知过了多久,我挂在大门门楣上面的守门铃,忽然叮叮地响了起来。
我顿时困意全无,赶紧提高了警惕。
那守门铃,并不是用来防活人的,而是用它感应阴物阴气。
但凡活物之外的气息,它只要感应到就会立刻发出声响。此刻铃铛响起,说明有阴物出现在外面了。
我蹑手蹑脚站起身,准备过去查看情况。
就在这时,医馆的门“嘭”一声被无形力量冲开,砸在墙上发出刺耳的脆响。
阵阵阴风如鬼哭狼嚎似的,从敞开的门口贯入。
我看见,院子里面赫然出现两道人影。
一个全身白衣,神情怪异,头上的帽上竖着写了“一见生财”。
另外个人则一袭黑衣,显得严肃冷漠,戴着一顶写了“天下太平”的帽子。
我忽地紧张起来,又是黑白无常拘魂来了。
他们正瞪着我,深邃的眼神之中,竟然有种看猎物一样的神采。
“张天照,速速跟我们走!”
他们声音刺耳,犹如从地底传来,让我心神不稳,脑子也开始眩晕。
与此同时,两道很大的煞气忽然向我袭来。
阴神地煞气?
我没敢有丝毫犹豫,急忙观想安神符,眨眼间一道符箓出现在神识里面。
符在神识起,心里急急诵咒:“太上台星,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围绕在我身边的阴神煞气,忽然就四散开去,消失不见。
屋外,院里。
白无常发出一声惊疑,头侧向黑无常说:“不对啊,难道我们得到的信息不对吗,不是说这小子什么也不是,就跟废物没两样,怎么会道术?”
黑无常阴沉着脸,冷哼一声:“张天照,我奉劝你不要负隅顽抗,当初保护你的那位,已经不在你身边十八年!”
“你爷爷张九延为帮你借阳寿,和那四个九世命缺之女定的婚约,三份已毁独剩一家,你还拿什么来跟我们斗法!”
“识相点赶紧跟我们走,我们还能帮你说说情!要敢反抗,强行带走可就有苦头吃了。”
任凭两人恐吓、利诱、威逼,我又怎么可能上当。
我这条命来得不易,爷爷为了我耗费那么多年的心血,今晚怎么可能轻易让黑白无常带走。
一念及此,我当即怒喝了声,“让我跟你们走,没门!有种就进来拘押我!”
我话音一落,黑白无常顿时怒发冲冠。以阴眼看去,只见他们身上的煞气也重了数倍。
“无常勾魂,阎王索命!”
黑白无常厉喝了声,便冲我一跃而来。
我立刻十指相扣,结秘法手印做好应对。
黑白无常身影刚到门口,忽然一道若隐若现的金光闪过。
“啊……”两声惨叫顿时响起。
黑白无常两人直接倒飞出去,重重地砸在了院子里。
黑白无常原本惨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了一抹惊讶之色。
“刚才发生了什么,我怎么感觉像是撞在了一面铜墙铁壁上!”白无常语气痛苦道。
黑无常眼里闪过一抹惧色,“我,我也不清楚!”
见提前做好的防守措施已然凑效,我不给他们反手的机会,慌忙拿出一张镇邪符。
急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天雷奔地火,破除世间邪。急急如律令!”
刹那间,整座道医馆上方的那片天穹雷声大作。
黑无常当即面色大变,惊呼道:“你竟然有能力,在这布下天雷诛邪阵?”
他话音未落,天雷轰然而降,打在了他们的身上。
黑白无常惨叫不断,足足挨了十八道天雷。
我也忽然感觉自己浑身无力,双腿一软瘫倒在地。
一定是用天雷诛邪阵,耗费了太多的念力和元气。
不过我的神识依旧保持住了几分清醒,并没有立刻昏过去。
只见黑白无常拖着破败的衣衫,从地上爬起来落荒而逃。
他们逃走的时候,我恍若听到了句,“快逃,此地不宜久留,他还有帮手。”
我努力坐起来,行气吐纳几分钟后,便感觉身体里有温暖的气息若隐若现游走,精力开始恢复不少。
脑子里浮现起黑白无常逃跑时的话,我不由得心里纳闷:没有听错吧?
黑白无常说我还有帮手是什么意思?
忽然间,爷爷的灵位咚咚地在供桌上晃动起来。
一阵冷风乍起,贡香的烟雾飘忽升腾,竟然在灵位前面形成了三个符文形式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