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她把嘴凑近母亲的耳朵低声说：
“我替杨老师报仇了！”
“嗯？报仇？”母亲不解地问她。
“昨天晚上我把李老头传达室的玻璃给砸了！”
母亲“腾”地一下子从椅子上站了起来：
“什么？你再说一遍！”
二凤走到门口把门关紧，回头又走到母亲身边，稍微放大了一点声音：
“昨晚我把李老头传达室的玻璃给砸了！”
“你疯了！”母亲大声吼道。
二凤一下子愣住了，本来她以为能赢得母亲的夸赞，没想到招来得却是训斥。
“你知道你在干啥？你这是在犯罪！”
“我没犯罪！是他在犯罪！不是他杨老师就不会死！”
“杨老师的去世那只是个意外，李老头他也不想让杨老师死！”母亲向二凤解释道。
“你说过流言会害死人的！是他给杨老师胡说的！他是个坏老头！”二凤振振有词。
“杨老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教师，他的去逝大家都很悲痛，但人死不能复生，杨老师在天之灵也不希望你这样做，他希望你是一个好好学习的孩子！你为啥这么不懂事呢？”说完，母亲气呼呼地一屁股坐在了椅子上，她在极力地平复着自己的情绪。过了好一会儿，她问二凤：
“你砸玻璃没把人给打坏吧？”
“没有！”二凤没好气地说。
“如果你把人打伤了你得负法律责任，如果打死了你就得偿命，你也活不了！”
“他们又不知道是我干的。”二凤继续为自己辩解。
母亲气愤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她用手指着二凤：
“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即便是人家不知道，难道你杀了人不会感到良心不安吗？你还能安然入睡吗？你会从此背上沉重的十字架，一天安宁日子也没有了！”
“那杨老师就这样白白的死了？李老头应该偿命！”在二凤心里她觉得杨老师死的太冤了。
“你和他的情况不一样，性质也不同，你是故意伤害懂吗？”母亲越说越生气。
“你答应会为我保密的。”二凤对母亲说。
母亲没有立刻回答，过了一会儿她叹了口气：
“下午我去学校看看，如果你把人家打坏了你就得去自首！”接着骂了一句：
“我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傻瓜！”
下午三点，二凤母亲来到学校传达室，她看到李老头正在低头擦桌子，走上前问道：
“李师傅忙呢？”
李老头抬头看到是二凤母亲，放下手里的活，连忙问道：
“王主任您来了，有事？”
“也没啥事，就是刚才给孩子送了一下钥匙，我这几天忙回家有点晚怕她们放学进不了门。哎哟！您这窗户怎么没玻璃呀？”二凤母亲突然惊呼道。
“昨晚不知道哪个兔崽子拿石头把玻璃给砸了。”李老头气愤地说。
“没把人伤着吧？”二凤母亲又问。
“幸好我在床上睡着了，如果坐在桌子前那肯定受伤了。”李老头回答说。
“人没事比什么都强。”二凤妈嘴里安慰着，心里却说谢天谢地，我终于能把心放在肚子里了。
“我要是知道是谁干的决饶不了她！”李老头满脸怒气。
二凤母亲肩膀抽搐了一下，随即笑着对李老头说
“我家有一块玻璃跟这个差不多一样大，我给您拿来试一下看能不能安上去。”
“王主任不麻烦您了，一会儿我找校长让他们给解决吧。”
二凤母亲心里想，可不能让校长知道了，把事情弄大了就不好办了。她连忙对李老头说：
“我听孩子们讲最近学校事很多，够校长操心的了。我家有块玻璃放在那里也没用，给您安上夜晚睡觉也不冷了。”
“也是的，那就谢谢您了！”李老头终于被二凤母亲说服了。
二凤母亲立即从裤兜里掏出一根线绳，对着那块没有玻璃的窗档量了起来，量完长度她用钥匙串上面的指甲刀剪断线绳，又拿出另一段线绳儿量起了窗档的宽度。末了她把量好尺寸的线绳装进裤兜里对李老头说：
“我回家给您拿玻璃去。”她边说边向外面走去。出了校门二凤母亲直接去了玻璃店，她让店里的师傅按照量好的尺寸裁好了玻璃，顺便买了几个小钉子又赶忙返回到传达室。
玻璃安好了，二凤妈一颗悬着的心总算放下了。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暗自说道：“但愿我那个傻姑娘别再给惹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