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高堂会审

“现在是什么情况?!高堂会审开始了吗?!”

花泽芜急急的穿着衣服冲出门,郝毅给她拿了一个馅饼。

等到两人干赶到厅堂的时候,下面以后密密麻麻围着了不少人。都在翘首以望,有些小声的议论着,说是凌清华藐视族规,竟敢临走之际拐走花家血脉,意图何为?

“花苦可还没到自请出族是年纪,这个外人这样做,不就是欺负孩子年纪小,分辨不出是非?”

“谁知是不是为了家族的福利......大人出了族,小孩还是族里的人,正好可以不负责任的享受家族红利。我之前怎么没看出来这个凌清华这么有心机?”

“就是可怜孩子了,本来就身世可怜,年纪又那么小,实在太容易被诱导了。她要是认定了凌清华,也不知族长会不会......”

“乱说什么?非议族长可是要负责任的!”花泽芜听着刺耳,上前打岔道。

见她来了,那群人非但没有停嘴,反而都朝她涌了过来,小声问道:

“泽芜,你跟那个外人走得近,知不知道她打的什么主意啊?”

“就是啊,这个人我们也没怎么了解过,看着无欲无求的模样,怎么会想到收养花苦呢?”

“泽芜,她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花苦又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对她那么黏人?是不是这个外人其实挺好的,不然花苦不会那么喜欢她。”

“小孩子哪懂什么人好不好?怕不是这段时间故意照顾花苦,小孩子缺乏疼爱,才不管不顾的黏着她,哪会想到以后?”

“别的孩子或许会被骗,但是,她是花苦啊!当初咱们这么多人,都没一个她能接受的。”

“是啊是啊,好奇怪啊,你快告诉我们啊?”

花泽芜不理会她们,趁机挤上前,躲在门后,朝她们摆摆手:“管那么多干嘛,咱们想到的长辈们都能想到,好好偷听就行了,嘘......”

众人:“......”

郝毅默默跟在她身后,从怀里拿出一个馅饼递给她。后者自然而然的拿着啃,耳朵都贴在了墙上。

此时此刻堂内气氛沉重又压抑。

凌清华跪坐在蒲团上,脊背挺得笔直,目光从容淡定,任由她们打量。

小花苦第一次见到这种场景,在瑟瑟发抖的缩在凌清华身后,露出半个脑袋惊恐的看了看众人,又害怕的将脸埋在凌清华的后背。

长辈们本来是打算叫人牵走小花苦的,小孩子不适合待在这里。但是花苦却不愿意,抱着凌清华就是不松手。无奈之下,长辈们只得收敛了怒气,但面色还是不好看。

“凌氏清华,你要知道,花苦还只是一个年仅五岁的孩子!”

“是,我知道。年仅五岁的孩子,却有三年未曾开口说话、未曾受到教育、未曾有过玩伴、未曾......得到一个孩子应有的照拂。所以清华才会来请求各位长辈,求花家长辈同意,让清华带她一起离开,此后清华便是她的母亲。而且,不苦也这愿意这样。”

凌清华不卑不亢的言论,却言辞犀利的惹来一句怒斥——

“你是在指责我花家不曾善待遗孤?!”

“清华没有。只是各位长辈应该知道这孩子的经历,花家虽极尽方法帮助不苦治疗,但是三年来效果甚微。甚是睡觉时都在隐隐哭泣......这显然是孩子的心病太重,寻常的方法不足以缓和。”

顿了顿,凌清华又道:

“况且如今花苦已经五岁了,就要到了上学的年岁。如果再这般任她发展下去,病情只会愈渐加重,届时童年尽是灰暗,学业不成,性情孤僻,沉默不语,怕是会影响她的一生。”

童年时期的阴影,只能童年的时候治愈。

长大了,便是根深蒂固的心病。

“你觉得你能治好她?你怎能确定这不是你心血来潮的怜悯?你能坚持多久?她又能坚持多久?”

“我并非百分百确定她能治好,但我能百分百确定,她跟我在一起,会比现在的情况好。”

凌清华伸手摸摸身后人的脑袋,出声道:

“这孩子一害怕就会发病,谁的话也听不进。唯有与我在一起时,会哭,会笑,会说话,能思考......她将我当成了她的母亲,我也曾用过她母亲的名字,就当是还了她的情,这孩子我会一直养育到她成年。成年之后,我会告诉她的身世,届时回与不回,如何抉择,全凭她自己。”

“说的倒是好听,但人心多变,谁能保证你会一直待她好?”

“长辈们不信我的承诺,我理解。不苦是花家人,长辈担心她在外面受到欺负......”凌清华叹了一声,郑重道,“清华可以起誓,也可以用性命做担保。如果有朝一日清华待不苦有亏,花家可即刻带回不苦,也可以为不苦平不平。凌家......不敢与花家作对。”

这倒是个事实。

但凡花家愿意,凌家随时都能改姓为花。

长辈们相互讨论了声,有人觉得可行,有人觉得不妥。

“既是花家血脉,如何能被外人带走?外面的世界与族里大不相同,理念甚至相悖。若是在外长到18岁,观念早已成型,又怎么会回到花家接受新思想?”

“清华会教导不苦是非黑白,更会教导不苦如何独立思考。18岁成年之际,她会有自己的理念,会有自己的选择,倘若花家理念为她所喜,她自然乐意接受。”

“你夫家蒋氏正与花家相悖,你怎么确定花苦不会潜移默化的认为蒋家理念正确,花家是世俗不容?”

“夫家蒋氏与我丈夫景昃早已分离。景昃虽是出身于蒋家,但愿意跟随我入住凌家。子嗣问题,因为我无法生育,他也如此毫无要求,并没有诸位长辈以为的那种重男轻女,男子继承制。”

“我可记得你已经有了一个儿子。”

“那是我继母的孩子生下的孩子。如今凌家只剩我一个人,孩子孤苦伶仃,我身为他唯一的长辈,自然要扶养他。”

“既然如此,你又何必要走花苦?那个孩子可跟花苦毫无亲缘关系,又是你亡妹的遗孤,万一有朝一日两个孩子闹了矛盾,你这个母亲又是什么身份?是向着亡妹的遗孤,还是向着与你不曾谋面的花辞遗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