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总。”
“杜氏资本很优秀，只是兰庭更适合远晟。”
杜苏恒听着无声地叹气，“可否有寰转的余地？”
程惊笑着，“杜总，这次合作两司有缘无分，但说不定还有下次，只是……”
墙面装饰金属光滑面一尘不染，杜苏恒此话一出，墙上倒映着的那抹衣角收缩着，消失在两人眼中。
‘说不定’那就是可以有，也可能没有。
只是什么？没说完便是有意敲打。
“这本是家事，程某没有资格说话，亦不是我们霍总多管闲事，您可以当笑话听听。”
杜苏恒眯眼，看来这是那位的意思。
“程助理但说无妨。”
“杜董在带领杜氏资本更进一层楼的能力程某自是相当敬佩，只是不知道在教女方面是否欠妥，是否需注入更多心思？”
程惊此话一出，杜苏恒的心咯噔一跳，他在担心杜苏柠，不知他口中的人是不是杜苏柠。
察觉到杜苏恒的反应，程惊继续输出。
“在你们看来，杜二小姐与我们温小姐的那点摩擦就是女孩之间的打打闹闹不足挂齿，可温小姐伤得不轻，我们霍总担心得紧，那这件事就不会是小事了。”
“温小姐？是温瑜玥温小姐吗？”
那天听助理说杜馨馨进了局子，还顺带提了一嘴温瑜玥的名字，那时他只当是笑料听了去，没想到这件事竟是一发不可收拾了。
杜馨馨，害人不浅啊。
“既然杜总已知晓，霍总还在等程某，先行一步。”
直至程惊走出餐厅，身后的人才肯出来。
“您都听到了吧，您的好女儿干的。”
杜苏恒扔下这句话便离开了。他的话相当刺耳，不管是程惊的话还是眼前这个儿子的言行，一字一句、一举一动都在暗示他的家教欠佳。
餐厅里，杜苏柠被杜苏恒拉着离开，剩下惴惴不安的杜馨馨。当晚，杜馨馨被杜瑞堂勒令回家，好巧不巧，当晚杜家步子怎的人出奇的全，当着众人的面杜瑞堂对杜馨馨就是劈头盖脸的一顿骂。
“不管你用什么方法，去和温小姐道歉，去请求她原谅。”
杜瑞堂的话就像一盆冷水，现在明明是炎夏，却冻得她生冷。
杜家人都谴责她、怪罪她。被叫回来的母亲张静敏为她低头道歉。
“瑞堂，这也不全都是馨馨的错，就算道歉了合作也不会有机会了。”
张静敏忍不住劝说杜瑞堂，她看着自己的女儿哭着，知道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诶，你这话就不对了，做错事就应该道歉，要不是馨馨做事之前不动脑子惹了人家温小姐，现在也不会丢了与远晟合作的机会。”
“还不是杜家人，有什么资格在这里说道。”
这话是杜瑞堂的大哥杜瑞和说的，此人此时便是一脸不爽，看谁都不顺眼的表情。
“我……”
“大伯……”
前者说话的是张静淑，这是她最大的痛处，也是时常招人诟病的污点。后者则是杜馨馨，听到自己的母亲被侮辱讽刺，她自是不会坐以待毙。杜馨馨刚要说话辩驳，下一刻便被自己的父亲一个眼神制止了。
就算没有杜馨馨这件事，远晟的合作对象也不一定就是杜氏资本，远晟国际从来都不按套路出牌。这些杜瑞堂都懂，但现在如何向这些亲戚和股东交代才是重中之重，也只好委屈杜馨馨了。
“好了，馨馨会去和温小姐道歉，大家散了吧。”
杜瑞堂发了话，话音刚落，杜苏柠第一个离开的。好戏结束了自是没有留下的必要了，其他人也陆续离去。
杜馨馨哭泣着颤抖着，感受着前所未有的羞辱。
那晚她在祠堂跪了整整五个小时，直至后半夜才被张静淑扶回房间，膝盖也肿得青紫。
黑夜很黑，而她身处暗夜。
“你在发什么疯！”
斥责声传来，杜馨馨从记忆中剥离。
从楼上下来的杜苏柠看着客厅里的一片狼藉，又见是杜馨馨，当下就忍不住了。
哦，忘记了这条畜生是大小姐养的呢。
杜馨馨当下便拘谨的站了起来。
“姐姐，我……我不是故意的。”
杜馨馨见到她就不敢说话，讨厌她是真的，但不敢顶嘴也是真的。
“怎么，无话可说了?”
“害杜氏丢了合作不说，还要害它丢了性命？”
可怜了她的小金鱼了，养了两个星期还是没逃过死神的降临。
杜馨馨咬唇，她确实是无话可说，全家人都认为是她害了杜氏丢了合作，单凭这一点就够她喝一壶的。
杜苏柠见杜馨馨一脸难看的神情，她不说话也懒得理她。可别是要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怎么着她了呢。
“张阿姨，把这些脏东西清理走，别在这碍全家人的眼。”
杜苏柠叫来了人打扫，瞧也没瞧杜馨馨一眼便上了楼。
客厅里杜馨馨一脸黑，可她不敢对杜苏柠发作，只是对看过来的张阿姨割了一记。握紧拳头捡回湿漉漉的手机，转眼就将它摔了个稀巴烂，直接将一旁的张阿姨后背吓出了冷汗。
呆不得呆不得，赶紧跑路了。
杜馨馨回了房间，掏出了另一部手机。
“我是杜馨馨。你知道温瑜玥回国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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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朗星稀。
温瑜玥早早就下了班，毕竟不想成为加班狗。在外面享用了晚餐，是京市有名的地道菜，虽然所在的地段并非繁华之地。前几天去公司时偶然听到几个女同事谈起，今日尝了去，果然不错。
用完餐温瑜玥并没有立马回家，从小餐馆离开，穿过一条人行道便来到了江边。上江是一条自然河流，源头位于最西边的雪区，穿过祖国大力腹地，一直向东，流到京市，最后终是注入海洋。
河面很宽，远处的灯塔很亮，对岸的城市灯影绰绰，正如自己身处的京市那样繁华，是座不夜城。
江边的风微凉，冲淡了白日带来的燥意，温瑜玥沿着河岸走，江边竖起半人高的护栏，偶尔见几对情侣或是老太太老先生在散步，很是惬意。
温瑜玥将手里的包甩到了肩上，走了一会儿觉得脚累了便随处找了个石凳坐下。江风把披散的长发往脸上吹，温瑜玥时不时抬手拂过摘下脸上做乱的发丝。
看着这夜景，温瑜玥突然来了兴致，投出手机随手拍下了江边的风景，难得自己的影子入了镜。霓虹与暗夜交织，甚是美丽。她也不管，就这么将这图甩上了朋友圈，没有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