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41.只需要微不足道的代价

林兼一一语惊醒梦中人。

刚把话说完，那个还信心十足的职员一下没了底气。

他说出了关键，时空背景不同。

与其从对方的计划书中拿放大镜查找破绽，还不如直接从根本上否定他草拟计划书的基础。

“...”

那名职员在一阵沉默中无奈坐下。

林兼一没有耀武扬威的炫耀自己胜利，而是以微微点头作为致意。

“部长，我的发言结束。”

环顾四周，确认整个“敌对”阵营气势彻底衰落后，他松了口气。

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是自古不变的道理。

人们总是苛责“见风转舵”的态度，却很少人细究这种形象背后的根源。

啪啪啪！

“林课长说的好呀！”

营业部长带头鼓掌，脸上那温和的笑容配再上一张亲和的面孔，完全无法令人联想成陷害自己直属部下的阴险。

“那么林课长，既然您能如此准确分析企划课的计划书...想必您肯定早就已经有所准备了吧？”

轻飘飘说出令人感到沉重的话，营业部长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惬意喝茶。

准备好？

喔，这是在赌我没法在短短几分钟内想好一个完备的计划书？

林兼一不得不承认，营业部长阴险归阴险，反应能力的确是杠杠的。

只不过嘛...

你怎么有自信以常理揣度即便在藤井商社都称得上模范社畜在下？

其他地方也就罢了，计划书？

嘿嘿嘿...

事实上，在从前田专务那取得关键情报后不过半个钟头，林兼一脑中早就打好至少十份以上的腹稿。

这些计划书当然不可能完美无缺，可拿到会议上讨论却也完全足够。

说到底，在短短几分钟内想出一份可行的，有资格被郑重讨论的计划书，便是能力的体现。

林兼一还真就具备这份能力。

唯一的问题是...

感受到部长别有用心的目光，林兼一的脑袋正飞快运转。

明枪易躲，暗箭难防。

今天部长没能奈何得了他，如果让这位不知为何对自己充满敌意的上司压在身上...

忽然想到处心积虑谋害自己，结果努力半天替他人作嫁衣的黑田课长。

还是不得不防啊。

可是让他短时间内化解部长阴谋已是极限，还要想出破局之道？

拜托，他连部长对自己敌意从何而来都还没能搞清楚呢。

有可能单纯和公司其他高层一样，在坂本社长率领下敌视出身藤井商社的自己。

也有可能跟黑田义雄一样，害怕自己爬的太快威胁到他地位。

甚至有可能单纯单纯不爽嫉妒出身东大，年纪轻轻就位列课长的自己。

仔细想想，他的确蛮招人恨的。

倒不是单纯妒恨精英，而是在拥有精英属性的同时，却没有足够深厚的背景。

他就不信了，南云胧月、黑崎樱、结城海音这两位大小姐条件如此之好，会没人嫉妒？

只不过三人一个是门阀名媛，一个是官僚之女，一个是财团千金，身份地位摆在那，就算暗中不满，也不敢造次罢了。

唉，这模拟器，不需要它的时候一直打扰我，真正需要它时又寻不着...

叮咚！

(触发事件模拟！)

(模拟加载中...)

「入职几天后，在你逐渐适应新公司业务之际，突然被坂本社长亲自找来协同企划博览会。」

「尽管你们部门长期属于边缘，被多数同僚瞧不起，可你还是凭借个人优秀能力找出其他部门原定计划的欠缺之处。」

「可与此同时，你也注意到其他部门对你的敌视已经到达顶点，连你名义上的直属上司营业部长都暗中排斥你，此时你选择...」

「1.以暴制暴，说出你腹稿，强行夺走本次展览会企划主导权。

2.暗中引导，用圆滑柔和的手段想法设法消除其他部门敌意。

3.躺平摆烂，任凭其他部门花式嘲讽也不出力，公司荣辱与我有何关？」

嘛，本来照我性格肯定得选2。

但考虑到之前模拟推演中，自己认真扮演薪水小偷反而得到坂本社长等高层信任来看...

「你选择了3，躺平摆烂。在察觉到各部门对你极强的敌意后，你决定隐藏原本拟定好的草稿，再也不替其他部门或公司出力。」

「你的躺平得到众人一致嘲讽，可你却发现，随着你所属的销售二课再次得到众人一致的鄙视后，原来加在你们身上的敌意却同时得到舒缓。」

「展览会即将开始时，你收到了企划课与展示课提供的新计划书，你仔细看了一遍，却发现自己不久前在会议上指出的缺点都得到修正。」

「你们销售二课等于白嫖了其他部门的劳动成果。」

「更让你讶异的是，在展览会开始前给取缔役会总结的报告会上，企划课与展示课居然没趁机发难批评你们销售二课，反倒在成果分配上，以相当公平的方式明确了你们的功劳。」

「带着这一丝惊讶，你们前往展览会。」

「在这由藤井商社、丸菱商社等众多大财团联合举办的霓虹美食博览会上，各大餐饮集团、网红店铺、传统名家你方唱罢我登场的竭尽全力争夺美食评鉴家青睐。」

「展示课与企划课也共同全力以赴，此时，身为销售二课领导的你，决定...」

「1.和其他部门共同合作，争取评审青睐。

2.按照企划书计划，开始展开推销活动，向参加博览会的普通观众推广你们家公司的产品。

3.寻找机会和藤井商社派来的暗中接洽，稟报自己最近几天在朝日食品的观察，比如坂本社长向极道组织池田组的地下钱庄借款准备MBO。」

这是什么谍中谍嘛？

看着第三个选项，林兼一简直都以为自己看错了。

暗中接洽？

真不是在演谍战片？

不过仔细想来，虽然只过区区几天，他还真知道朝日食品不少情报。

比如坂本社长跟地下钱庄借款这档事，都用不着战略研究室专家出手，林兼一都能想出好几套利用这项情报的办法。

哪怕直接把这件事交给藤井财团旗下八卦杂志爆料，都可以给朝日食品带来莫大打击。

毕竟一般民众可不会去仔细研究坂本社长为了什么而跟地下钱庄借钱，光是「跟地下钱庄借钱」这件事被确认，都足以给这间准备上市的公司带来毁灭性的打击。

有了这筹码...

藤井商社完全能不费吹灰之力夺取朝日食品主导权。

而他，这个刚被公司放逐的社畜，也可以凭此大功荣归故里，甚至在藤井商社本部升职加薪也不是梦。

有高岛大介甚至南云社长支持，林兼一现在可不是之前那个毫无背景的无名小卒，完全不用担心自己这份功劳不明不白被夺走。

而他，只需要让那些对自己抱有敌意的朝日食品高层“自讨苦吃”，这等微不足道的代价？

看着闪烁的选项，林兼一陷入选择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