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6章 承弹

上身第一处被打后,咬牙切齿的柯博就被疼得嗷嗷叫了。但他被两位壮汉按住了身体,动不了太多。

柯博急闭着眼,不敢看伤口,双手握拳,仰着头,脖子上的青筋早就鼓起了。他仿佛是在靠紧绷全身的肌肉来抑制住自己恸的情。

慕雪清皱着眉,有时也不太敢看科柯博身体;老府有个无奈的表情,有些低头望地;而张康义则在凝重地观望。

柯博没有哭,虽然不可能全部眼泪都承住,但他没有恁其快奔。

柯博在等待,漫长的等待里依然还是迎来了时间长河的瀑布,枪手干净利落,狠狠地扣了步枪扳机。

柯博早已听从了建议尽可能放松了胳膊的肌肉,不然要是一拘,子弹打偏了可会让他更忙。

一阵紧绷后,柯博忍不住呼了一声撕心裂肺的痛嚎。

两旁壮汉连忙搀扶他往椅子上回。

柯博脸上的坚毅与脆弱在同时扭,他的牙齿相咬得猛烈程度直达他牙根被挤疼的地步。

所有人都没说话将目光总在了他身上。

要说起初,柯博只是觉得枪伤有种钝击感,那逐渐地,他就开始感受到了烧灼感。特别是腹部,疼痛已经扩散至整片抱皮腹肉了。

这伤口急疼,急出血,肌肉都不听使唤了。

虽然柯博本人对伤口的模样还完全不知,毕竟他没敢看,但周围的观望一总,能很明显的目睹吐血的小弹孔。

但更骇人的,是在胳膊那子弹的出口处,柯博的皮肉整片外翻了,那血肉模糊如水花炸开的画面可以令很多人感到不适。

内部,柯博面临着大量肌肉碎裂、组织撕裂等问题。

精神上的摧残更是猛烈,让人痛不欲生。

“还是给他打麻药。”张康义在这时做了主张。

钟俊英将麻药一把扎入了柯博的两个伤口处,打进去了药液。

如今可好了,柯博的疼痛不仅还未消掉,他还也在精神上收到了随时会再被那种感受折磨的邀请函。

“这个麻药什么时候起效?”张康义在旁依然用着他所习惯的站姿站立。穿着短袖,挺着大肚腩,双手在身体两侧垂下,并略微从两侧悬起,不着臀。

“三到五分钟后。”钟俊英应。

“持续时间呢,多久?”低浊嗓音里最淡定的语气,夹杂着一些担忧。

“三十分钟到一个小时?”

张康义若有所思,“难道就没有更持久点的麻药吗?”

“其实,还有个镇痛药,能持续四个多小时。”钟俊英比较矮,要抬头看至少一米八高的张康义。

“那用啊。”张康义觉得这是理所当然的事。

钟俊英虽有又澄清了难点:“但是会让人昏沉、恶心,还会导致反应变得迟钝。”

“这样很好啊,很符合我们给他的虚弱状态设定啊。”张康义恬地指出。

“主要是,这个状态医护人员一看到就能察觉他是打了镇痛药的。就很容易引起对他的怀疑。”钟俊英的说辞非常有理。

可张康义却终于有些不开心了:“我不是让你把事情安排好的吗?”

“首长,我已经尽可能安排了,甚至考虑到腿部受伤的话不方便开车,我给取消掉了。而且我也不知道,你选的人会这么脆弱。”这位医生在张康义开会,以及指导柯博时,都不在场。

张康义也不悟要给这么多底细,还以为他靠专业知识肯定能够处理得妥帖。

事实上,那几次,钟俊英都在医院里护伤员,因此对任务有不知实属有因:“我真的以为做这种任务的会是一个硬汉来做的,毕竟这种事情要遭得住,也只有硬汉了。”

“好吧,我的确没跟你说清楚。”张康义沉默了片刻,看着前方仿佛却根本没在看。还听着一旁柯博咬牙切齿下才抑制痛喘。

环顾几眼四周后,他用手势示意华健走到了自己面前:“你趁现在,趁柯博麻药还没起效,立刻去测一下他在这种状态下的演习能力。”

“知道了。”华健走到站着的柯博旁边后,也不知如何安慰,只能完全只谈正事了:“昨天说的愤怒激动样,你能做出来给我看看吗?”

目前这情况已经远远低于在现场时柯博所要面临的难度了,毕竟那是压力加上疼痛,可如今只有疼痛。如若柯博表现不佳,那问题真的会非常严峻。

对于华健而言,他只是木讷,拙言辞,然而原本就快被疼痛悖没半条命的柯博,却只觉得被眼前人的无情再度重创了一把。

一股说不上的烦躁涌上了心头,柯博觉得自己只是一枚棋子,没有人在乎自己的感受。当然,对于旁观的老府与慕雪清,他没什么话说,恂如若能心他们肯定会慨自己的情,抑此刻还真不恰。

他艰难地摇了摇头,意气用事,且真的太忙怯了。

张康义在这时走了近:“柯博,坚持住啊。”

“柯博,你现在做这些都是为了大局啊,你知道你能挽救多少人的命吗?你吃子弹就已经是最艰难的那一步了,第一步你走好了现在你需要再接再厉啊。”

张康义附和了俊英:“对,而且你如果没法在现在麻药还没起效的时候表演出来,我们就没办法用好这最后机会来帮你准备啦。你可以的。”

柯博皱起了眉头,紧闭了眼,他如今的感受不是几句鼓励能够战胜的。

俊英接着劝导:“你越早表演完,越早出发,越早到飞鹰军事基地里完成任务,就能越早接受治疗,接受完治疗你就舒服啦。早点动起来为了少受点苦吧。”

柯博心中万分无奈,他无心解释自己所忍受的感觉,因为太痛了,痛到他思考不了。

“我真的太痛了。”他说了一句,引得张康义等人陷入沉思。

最让人不适的,是麻药带来的麻痹感,非常难受。柯博仿佛觉得胳膊不是自己的了,腹部那伤口一带也消失了一般,是一种很奇怪的感受,难说舒服,但已比痛好上太多。柯博意识到,麻醉药已经生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