脑海中闪过属于原身的记忆,画面中纪颖一边用手抵抗着简调的接近,一边伸出手朝着逆着光站在巷口的人求救。
那人停下脚步,好像拿出手机在拍摄,却没有行动。
纪颖发不出声音,嘴巴被简调的手掌死死捂住。
他跟疯了一般不断地在纪颖耳边念叨着他对纪颖的痴迷。
说着从纪颖第一次出现在他们选修课上时被惊艳到的心跳,讲述着纪颖主动向他请教问题,加他联系方式时的激动。
嘴上说着纪颖年纪还小,他不能不做人的欺负她,手上的动作却一点没有绅士风度。
隔着浅薄的衣料触碰着纪颖还略显稚嫩的身体,引来一阵阵令人恶心无比的颤栗。
谁能救救她。
现在的纪颖深深地陷入原身的记忆之中,眼神黯淡无光,呼吸急促,双手捂住疼痛无比的头,涕泗横流地呢喃着,“不要过来,放过我。不是的,我没有,我只是单纯地想学S语,我不喜欢你……”
“纪颖!纪颖!”连时难顾不得看起来随时准备反击的简调,揽住濒临崩溃的纪颖,口中不断唤着她的名字,想让她清醒一点。
然而他所做的一切都无济于事。
映入连时难眼中的纪颖像是一个即将破碎的洋娃娃,月光的映照下脸色愈发惨白,唇色褪去健康的红润,呈现出不自然的黯淡光泽。
传入连时难掌心的不是纪颖身体的温度,是她不停颤抖的恐惧。
连时难由揽住的姿势变为环抱住纪颖,想要给予她力量,帮她冲破梦魇。
他不知道纪颖为什么会这样,亦或者是回想起了什么可怕的经历。连时难无比无助,恨自己无能,恨自己忆起上一世的时间点太靠后,没有参与纪颖更青春的时光。
他若能陪着她,护在她周围,是不是她就不会有此时此刻这么痛苦的经历了?
纪颖全然不知晓她的困境给连时难带来多少痛苦,因为此时的她比任何人都艰难。
眼看着简调的手就要触碰到她的禁地,除了流泪以外,纪颖竟然毫无抗衡之力。
纪颖又像是一个旁观者,站在上帝的角度观看着原身的经历。奇妙的是情感却是共通的,画面中的纪颖所感受到的恶心,厌恶,恐惧,无助……等等悲观的情绪,如同一张无形的大网将上帝视角的纪颖笼罩,随着原身的痛苦而挣扎,心脏不断地绞痛。
她在恨。
恨自己这张狐媚惑人的脸。
为什么纪颖搜索不到原身的这些记忆?甚至不能理解原身为什么总选又土又难看的衣服,将自己裹在一个封闭的壳子里。
这份美貌带给原身的,从来不是唾手可得的资源,而是源源不断的麻烦。
她轻信简调,以为简调对她没有非分之想
简调口中的话,让纪颖百口莫辩,她的确给简调写了感谢信。感谢他这段时间帮助她学习S语,可未曾想过简调会将它解读为情书,误会他们是两情相悦。
弄清楚前因后果的纪颖看着还在苦苦挣扎的原身,既无力又悲凉。
站在巷口犹豫着不肯帮忙的男人是谁?
纪颖看着他的身影只觉眼熟,却搜索不出记忆里有对应的人物。
眼看着简调将原身按在墙上,马上要吻上她的唇。
纪颖忍着恶心,祈祷着千万不要亲上来。
此时此刻,纪颖期盼着她和连善恕的那个异国醉酒之吻是她的初吻,她不想有和不喜欢的人接吻的记忆。
纪颖想会不会有像她的连时难一样的大英雄,如同天降神兵一样救原身于危难。
索性她的期盼上达天听。
简调贴近的唇堪堪触碰到纪颖的脸时,一股大力将他从纪颖身上扯了下来。
男人背着光,居高临下地睥睨着因为有人坏他好事而恼羞成怒的简调。
纪颖看不清男人的脸,只是这人的身形也很熟悉。
“什么狗东西也敢碰我的人?”
熟悉的声音,纪颖露出惊诧的神情。
男人抬脚踹向简调的心窝,让简调早有准备,已经握在手上的水果刀瞬间脱手,滚落在原身脚边。
男人盯着放射着大路上行驶过去的汽车的车灯光亮的利器,嗤笑一声,“下三滥还备了武器,你他妈算个什么东西!”说罢朝着简调的脸踢去。
简调练过一些跆拳道,一个翻滚躲过男人踢出的腿。
以为躲过一劫,但明显男人的反应更加迅速,在简调躲避的瞬间,収脚,从另一侧再次踢出去,正中简调的鼻子。
感受到鼻腔中喷涌出热流,简调的眼中终于露出惊恐。
他想问男人究竟是什么人,凭什么多管闲事。
但警察没有给他多余的机会,在男人还想给他两脚的时候,巷子口传来警笛的声响,伴随着奔跑的脚步声。
纪颖终于松了一口气。
她想看看男人究竟是不是她心中所想的人。
画面一转,在光明的警察局内,纪颖终于见到了男人的真面目。
代替恐惧的是无限的疑惑。
她与端木炀,早已相识。
为何端木炀却仿佛和她初见一般,那么生疏。
纪颖并非没有继承原身的记忆,也从未有过原身记忆缺失的感觉,但显然无论是关于简调,或者是端木炀,原身的记忆里都没有这段过往。
“哐当”一声,重物撞击产生的巨响让深陷于回忆的纪颖从泥沼中挣脱,再次回归现实。
映入眼帘的是,连时难将简调死死地压制在铁制置物架前,一只手掐住简调的脖子。
而简调没有放弃抵抗,反而抬腿去踹连时难的小腿。
连时难躲避开简调的攻击,也因此松开了掐住他脖子的手。
二人再次扭打成一团,部队出身的连时难在简调面前竟然并未占据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