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太岁娃娃?”柳韩山盯着那个像怪萝卜一样的东西:“这跟人参娃娃也差太多了吧?都是地里埋的,人家是穿着红肚兜,看起来喜气洋洋地小娃娃,这个怎么长得跟萝卜似的,还是那种长得不太好看的萝卜。”
“不要那么挑剔了,人家这不是刚长出手来嘛。”南锦衣拨了一下小手:“夫君想要尝尝吗?这东西虽然不比人参,但吃起来也是极好的。”
“夫人还是留着自个儿吃吧,我可下不去口。”柳韩山看了眼骨屑,指着旁边的棺材道:“那里头还有一只,方才喊夫人,就是为了让夫人看那个东西的。”
“还有一只?”南锦衣蹙眉:“我虽是第一次见这太岁娃娃,却也知道这东西想要成精极其不易,除了天时地利人和外,还需要特殊的条件。至于这个特殊的条件是什么,连我师傅都弄不清。”
“这不是你师傅弄出来的?”柳韩山瞅着那个像猴子一样挂在南锦衣手腕上的太岁娃娃,别看这小东西的胳膊细,巴掌小,可它跟面团儿似的,能将自己的细胳膊肆意拉扯,眼下正小手交叉着挂在南锦衣的手腕上。
好几次,柳韩山都想把它揪下来,可这东西像长着脑子似的,没等柳韩山动手,就牢牢的贴在了南锦衣的胳膊上。
从那个小酒坛里,南锦衣拽出了第二只太岁娃娃,跟在骨屑中发现的那只一样,都是只长了手的小东西。酒坛里的这只更小一些,身子像是个大头萝卜,看起来更加搞笑。
跟着小东西一起被拽出来的还有一封信,跟前面的信一样,是用油纸包裹着的。
随着柳韩山和南锦衣的不断寻找,五封信终于凑齐了。信的内容,印证了南锦衣关于柴垛村和牛头马面怪的大部分猜测。
根据信中所写,村长的儿子是柴垛村的第一名受害者,他先是被和尚利用激起了心中的贪念,随后又被和尚激起了心中的欲念和邪念,最后促生的恶念。当养子依照和尚的指示在县城犯下多起案子后,他隐藏在心底的恐惧被激发,和尚利用他的弱点,将他囚困在铁笼中,以太岁为主,柴垛村的百家饭为辅,将他变成了怪物。
这是和尚炼化的第一只怪物,跟他们后来见到的那些牛头马面怪不同,他保留了大部分人的特征,也有意识清醒的时候,村长之所以能活下来,就是他的功劳。柴垛村变成人间地狱后,他也被和尚当做弃子留在了柴垛村。
在师傅抵达柴垛村之前,柴垛村有和尚设下的结界,而村长和他的养子,也是因为这个结界的缘故没办法逃出去。在村长被囚困的那些日子,是养子拖着自己的残躯在外面照顾他的。
后来的事情,他们已经通过村长知晓了一部分。
南锦衣的师傅来到柴垛村,救下了被囚困在铁笼子里的村长,而后使用法术将他封印在了棺材里,等着南锦衣这个有缘人到来。村长的养子,按照信中所说,他是去安平县城里抓了一个专门帮人代写书信的书生,让书生代笔,留下了这五封信。
这五封信被养子带回了柴垛村,而他则牺牲自我,成为了柴垛村新的结界。
养子本身没有法力,做这一切的必然是南锦衣的那个师傅。
柳韩山摸着下巴问南锦衣:“你说……你师傅他知不知道这里头有太岁娃娃?”
“师傅在设这个结界的时候应该不知道,至于现在嘛,就看他老人家想不想知道了。”南锦衣将从小酒坛里拽出来的那只太岁娃娃交到柳韩山手上。
本以为这只太岁娃娃也会像南锦衣手上的那只一样,挂在他的手腕上,哪知这是只懒惰无比的太岁娃娃,它爬进柳韩山的袖笼里,用小手抓着他的袖子“睡”了。
除了与养子有关的事情外,他们还通过那五封信了解到了一个事情。在巴邑王发现太岁的时候,原本是想将它当成药材的,王嘛,不可能自己试药,于是从民间找了几个与他年纪相仿的百姓。那些试药者,在服下太岁熬制成的浓汤后均出现了不同的症状,且最后全部死于非命。
把太岁毁掉,巴邑王舍不得,扔掉更是心疼,为了弄明白那些服药者为何会死于非命,巴邑王让心腹组建了一个机构,专门研究太岁。所谓的黑太岁,就是在这个过程中产生的。可直到巴邑王死前,太岁真正的服用方法都没有被研究出来。
让太岁为其陪葬是巴邑王留下的旨意,可太岁这么难得的东西,除了巴邑王之外,觊觎它的人也不少。除了巴邑王的儿子之外,还有他当时的心腹,以及负责经办此时的部将具有这般心思,他们通过不同的方法,不同的渠道,分别从太岁身上割掉了一块儿。
这太岁与别的东西不同,只需要像拇指大的那么一小块儿,就能重新生张。
得到太岁的势力最终演变成三股,一股是巴邑王的心腹,他们图谋的是如何利用太岁实现长生不老。第二股是巴邑王的儿子,他想要的太岁断而不死的能力,他想要用这种能力组建一支所向睥睨的军队,帮助他一统九州。最后一支是和尚的先祖,他们世代都是南疆王宫里的大法师,不管是巴邑王的心腹还是太子,想要研究太岁,都是通过他们。
显然,他们有自己的心思,他们研究出了长生不老的怪物,但这种怪物是以人为基础的,且失败率极高。南疆原就人丁单薄,南疆王虽有贪念,却不愿意牺牲自己的百姓,太岁计划就此搁置。
“这么看的话,这位南疆王还算得上是一位英明的君主,起码比咱们当朝的这位强太多。”柳韩山往头顶上指了指:“可惜啊,南疆王虽下令停止了这个计划,他的部下却一直在暗中操作,就目前的结果来看,似乎只有属于大国师的这股势力成功了。”
“我们会阻止他的。”南锦衣将五封信收了起来:“时候不早了,我们该回去救秦邺了。”
“夫人心里有主意了?”柳韩山跟上去:“这秦邺都变成那样了,还能复原吗?这要是复原不了,我该如何跟他夫人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