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凡看着徐源拉着自己的手有些懵住了，这个动作大概是她在小说和电视剧里才看过的画面，就在这一瞬间，关于恋爱的神经好像被徐源手心传来的热度打通了，但她本能有点抗拒，一下子把手甩开了。“我，我应该是不太能跟你上一所大学的，我的成绩没有你的高。”于凡将双手背在身后，磕磕巴巴地回答了徐源的问题。“如果你希望的话，我可能跟你一起学习。”徐源往前迈了一步，更加靠近于凡，于凡甚至可以感受到对方大口呼吸出的热气在面前围绕。她往后退了一步，抬头看着徐源，没有说话。好像过了很久，“country road，take me home”的手机铃声又在耳边响了起来，于凡没有马上接听，她把手机拿出来，看了一眼屏幕上闪烁的名字，是林晓晨，于是把电话摁掉之后装回了口袋里。“我，我需要想想，我现在没有什么想法。”于凡紧张地说完之后，转过身去。“那，你现在要去哪？我送你。”徐源看到了于凡内心的慌张，也感觉自己刚才有些唐突，便有些尴尬地回答道。“我要去找林晓晨，她跟我一起来的，现在肯德基等我。”“我送你过去，这条小道有点黑。”“不用不用，已经到巷子口了，我马上可以到，我认识路。拜拜。”于凡低着头看着地上徐源的影子，道了再见便拿起手机拨了回去，“晓晨，我马上到……”徐源看了看于凡逃也似的背影，深深地叹了口气，既为了自己难得的勇气又好像有些后悔自己的冲动，只能在原地望着于凡远去的背影。
于凡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着，她想到刚才的窘境就有些发晕，想把刚才内心的窘迫从脑海中抹去。“于凡，于凡！”听见林晓晨的喊声，于凡踮起脚尖向右前方望了，看到逆着人流冲她招手的林晓晨。“我在这里晓晨，你别动，你在原地等我。”于凡大声喊着，向林晓晨的方向挪动。“你也太长时间了吧？”于凡刚走到林晓晨身边就听到她嗔怪的声音，“那边人很多”于凡低声说道，“已经十点了，我们现在回家吧。”她挽上林晓晨的胳膊，林晓晨看着她笑了笑，她们一起向路口走去。
一路上人群的嘈杂声、汽车的喇叭声、商贩的叫卖声和林晓晨说话声一直在于凡的耳边炸开，但于凡的思绪却还在刚才跟徐源说话的画面中，“于凡，我们能去同一所大学吗？”回想起徐源看她时略带恳求的眼神，于凡有些不知所措，自从上次雪夜简单的聊天后，她觉得徐源对自己似乎是有一种说不清楚的感情，也许是喜欢，也许只是友情，她自认为自己不是一个讨人喜欢的人，甚至有些默默无闻，她不像林晓晨成绩优秀、家境优越，也没有自立自信、光芒耀眼，只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已，跟学校里的同学都差不多，看不出有什么特别。所以她不能理解，徐源喜欢她什么？难道是一时冲动？她本就是两耳不闻窗外事的人，大概是玩笑吧，当然，现在她也不想再去探求原因，她不想在高考前有再多的精力和情绪去分散自己的注意力，今晚的这一段在于凡看来，只是一段插曲，毕竟她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要在高考前开始一段恋爱，或者因为某个人而决定自己的未来。
“凡凡，我爸在那等我们呢，送你回家？”林晓晨拉了拉于凡的手，向前面指去，只见林晓晨的爸爸站在车门旁边正朝她们这边招手。“好的，谢谢晓晨。”
林闯远远看着两个孩子向他这边走来，便赶快把车里暖风打开，又摁了摁喇叭。“老林，外面好热闹啊，你没去看看吗？”林晓晨先钻进车的后排，“都是小孩喜欢的东西。”林闯把暖风调的小了一些，“给我买的全家桶呢？”林晓晨把手放到空调出风口，又拉着于凡的手放到了那里。林闯从副驾座位上拿起两个袋子给后面的林晓晨递过去，“你和凡凡一人一桶，够吗？”“还得是老林，够意思！”林晓晨接了过去，转身递给于凡，“凡凡，拿着。”于凡笑了笑，说道：“谢谢林叔叔。”“凡凡，跟叔叔不用客气，林晓晨在学校里还多亏你拦着，要不不知道要闯多少祸。”“叔叔，晓晨在学校表现很好。”“是啊，你听到了吗？说我表现很好，凡凡是我的证人。”看着林闯跟林晓晨的互动，于凡想到了自己的父亲，相比于林闯，于清朗是一个极其稳重又温柔的父亲，虽很少跟自己打闹玩乐，却也是一个开明的人，尊重自己的喜好，从不强迫跟他在思想上同步，这也让自己有了强大的、可靠的支持。
虽然已经十点多，但街上的人群还未完全散去，车开的也是走走停停，到家已经十一点。于凡和林晓晨在车上吃的不亦乐乎，直到家门口她看一看，纸桶里仅剩了一个汉堡和两个原味鸡。“凡凡，嗝，明天返校，我九点来找你哦。”于凡点点头，戴上棉帽，跟林闯和林晓晨告别：“谢谢林叔叔，晓晨，你明天多穿一些，好像又要下雪了。”看着有些暗红色的天空，于凡跟林晓晨招了招手，转身躲进了楼道中，看着离去的车后冒出的白色尾气，于凡又想起了徐源说的话，恰在这时，上衣口袋里又传来了手机铃声，于凡打开一看，是爸爸，“爸，我到楼下了，马上回家。”说完便跑了回去。
推开门，传来了于清朗的脚步声，“你妈感冒了，我让她先睡了，你冷吗？快进来。”于凡转身轻轻把门合上，手里的塑料袋递给了爸爸，“这是林叔叔给我买的，爸，你也赶紧睡吧。”“我就说你跟晓晨出去肯定会在规定时间回来的，你妈妈还不放心，那你赶快洗洗，我烧好了热水泡泡脚再睡觉。”“放心吧老爸，你先睡，我马上洗漱睡觉。”
待于凡躺到床上把台灯关掉，才看到父母卧室的灯光也跟着暗了下去，她拿出手机给林晓晨发了短信：“晓晨，今天谢谢你，早点休息。”手机屏幕还没暗，就看到了林晓晨回复的短信：“我也很开心凡凡，我们是一辈子的朋友对吗？晚安，明天见！”于凡嘴唇微微上扬，她摁下返回键，一下看到了之前与徐源发的短信，刚才的一幕幕又出现在了自己的脑海中，这频繁出现的画面，让于凡有些烦躁，她把手机关掉，从抽屉中拿出音乐播放器，戴上耳机，又把窗帘拉开一个缝隙，看着窗外偶然飘落的灯光，听着耳机中传来的“斯卡布罗集市”的歌曲，睡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