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此事之后的一年多日子里,两人便没有再同房过;直到有一日,滢和卡尔一同躺在被窝里,滢开始自顾自的褪下衣物。
“夫君,我想给你生个孩子。”滢眼神闪烁,看向身旁茫然无措的卡尔。
“母亲的难产只是一个意外,我不该一直活在阴影之中。”滢咬着银牙,跨坐到卡尔的身上说道。“父母也老了,他们一定也想看到家族的香火绵延下去。”
“这都是你想说服我的说辞,对吧。”卡尔的面色不为所动,反而透露着一种悲伤。
“你真正的用意是:百年以后,你会先我而去,到那时,我们的孩子便会代替你陪在我身边。”
滢沉默了一会,俯身吻上卡尔。“夫君,你若没这么聪明,或许会活的不累一点。”
“你也是。”卡尔淡然道。
“那你陪不陪我做。”滢抬起头,神色有些骄傲道。
“当然陪。”卡尔双手按在滢光洁的后背上,将她揽进怀里。
此后的每一天,两人都会同房,憧憬着未来会有一个孩子出生,出现在两人共同的生命中。
但这一天终究没有到来。
一日中午,天地之间顿时佛音密布,振聋发聩;一位背后浮现金色法轮的僧人出现在小镇的东方。
“佛国迦叶尊者。”卡尔抬头看去,隐隐有不好的预感。
“滢,你先离开小镇。”卡尔从马厩中牵出一匹马,让滢骑上,先行离开小镇;而卡尔向着迦叶尊者的方向御空而去。
“尊者远道而来,不知有何事。”卡尔来到迦叶尊者面前,双手合十问道。
“受中州天子之命,来请施主,看一场悲剧。”迦叶尊者面露悲凉,手中却不留情,双手合十。
“落!”只见来自南方佛国的圣物——九层玲珑佛塔,将卡尔牢牢困在其中。卡尔面色一惊,抽出背后的轩辕剑便是一式“天地大同。”
但奈何有谪仙境的迦叶尊者为佛塔提供源源不断的气机,卡尔的最强的一式也未能破开佛塔的禁制。
“我们都已经放下仇恨与所拥有的一切权力地位,只想安稳度日,你们还要怎样!”卡尔怒喝道。
而另一边,离开小镇的滢也已经被不知从何而来的几队黑甲骑兵逼到了绝路上——那是小镇南边一处陡峭的悬崖。
而在那数百兵卒的最前面,赫然站着一位熟人。
“滢,我是真不想来,父亲也不希望我来;但陛下的命令,我违抗不得。”周未央负剑背后,眼神中满是不舍。
“不用说了,未央,哪怕你不来,还会有别的人前来。”滢摇了摇头。“我明白,只要我还活着,哪怕我现在没有修习武道的可能,但皇帝还是惧我;只有我死,皇帝才会放心。”
周未央看着面前这位认识了十几年的女子,轻轻叹了口气。
天赋卓绝,就注定不得善终吗?
母亲因生她而死,父亲为救她而死,如今偏安一隅,却仍是当今圣上的一块心病。她这一生,因天赋而闪耀,也因天赋一无所有,最终竟落得个年纪轻轻丢了性命的结局。
“未央,我们也算是朋友了,相识十数年,临了,能答应我一个请求吗?”滢走到悬崖边。
“我不想卡尔看到我的尸体难过,就让我走的不留痕迹吧。”
周未央明白滢的意思,伸手将背后的士卒拦住。
滢望着深不见底的悬崖峭壁,最后一眼,看了看那被困在佛塔中的卡尔,随即纵身一跃,落入万丈深渊。
“于滢已死,乃我亲见,收兵。”周未央双手抱拳,向着滢的方向行了个礼,已是泪流满面。
迦叶尊者念动咒言,将佛塔收回;卡尔冲出佛塔,一个飞身来到周未央身前。
“此后,再无人来打扰你;作为故友,我只希望你能依旧放下仇恨,好好生活。”周未央看着眼前失魂落魄的卡尔,缓缓说道。
“放下仇恨,好一个放下仇恨;我已经放下过一次了,可是结果呢?你们还是步步紧逼!”卡尔苦笑道。“你们夺走了滢,却叫我好好生活。”
卡尔怒视着面前的周未央。
“转告周政宣和所有的周姓皇室,以及那边的,南方佛国尊者;我卡尔此生,将与你们不死不休。”
“何必呢,卡尔,哪怕你天赋不差,但不说我的父亲,亲王大人就足以将你灭杀。”周未央低声道:“活着本就不容易,何必要自寻死路。”
“那你们就等着吧。”卡尔背负着轩辕剑,飞身离去。
此后十年,天下间再无卡尔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