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甩籽了

就在宋无病思索如何和大师姐搭上线时。

顾瑶带来的消息，给了宋无病一丝灵感。

“这么快？”宋无病诧异道，“不是说两个月吗？”

按照丹女峰正常的流程，只有熟悉灵药一年后方可开始接触炼丹。

而由于顾舜的举荐，温玉筠师傅师傅答应两个月后便让自己参与。

想不到，仅仅过去半月不到，自己便得到炼丹机会。

“那当然是本小姐的运作啦！”

顾瑶弯下腰，水灵的眸子盯着宋无病道。

自从二人熟络后，以往那个彬彬有礼的顾瑶彻底不见。

之前还是一口一个宋神医，现在一言不合就是“本大小姐”。

显然是本性显露无疑。

“这次炼的正是‘锻灵丹’，”粉拳微攥，顾瑶打气道，“你可要好好加油，别丢了神医的面子。”

说着，将锻灵丹的丹方铺展在宋无病面前。

少年仅仅扫视一眼，顿时眼中涌起一丝揶揄。

心中暗自哂笑道：

“这不就是《百一选方》里面的‘活血通络散’吗？”

“倒也不错，活血通络，确实能增强灵气吸纳和运行速度。”

“只是不知，他们知不知道，这东西还能治疗产后大出血？”

顾瑶自是不知宋无病心中怪异的想法。

以为少年初次炼丹，难免忐忑。

遂解释道：

“炼丹其实也不用担心，步骤由大师姐指导。”

“只要步步为营，循规蹈矩，应该不会出错。”

“这么简单，”宋无病憨批道，“那你咋不会？”

除了大师姐高丹外，整个丹女峰也就顾瑶能随意接触师傅温玉筠。

结果背靠如此资源，少女依旧不明药理，更别谈炼丹了。

“你又笑话我！”俏脸涌起愠怒，顾瑶朱唇一撅，“不理你了！”

“开玩笑啦！”宋无病哄骗道，“去帮我取点‘苦囚草’来。”

“又使唤本小姐！”

嘴唇嘟到天上，但少女仍是乖巧前去取药。

等到少女怒气冲冲返回，宋无病已经炼丹的一味特殊药材准备妥当。

在少女震惊的目光中，宋无病接过苦囚草，竟然直接将其泡在水中。

“你这是干什么？”

顾瑶疑惑道。

“用苦囚草泡水，然后浸渍黄鸭藤，后者药效可提升数倍。”

宋无病也不遮掩，解释道。

一品灵药，苦囚草，说白了就是甘草。

而黄鸭藤，则是远志。

甘草水浸渍泡发，正是远志最佳的炮制方法。

这个世界，所有灵药一通曝晒，自是不知其中道理。

“真的假的？”

妙目瞪得溜圆，顾瑶不可置信道。

即使跟随师傅修行多年，自己也从未听闻师傅温玉筠教授过这等知识。

顾瑶妙目满是骇然，觉得宋无病当真是无所不能。

“到时候我们晚点去，等她们把好的黄鸭藤全部挑选完，”宋无病筹划道，“只剩下些碎药，这时你再帮我把这拿过来。”

“没问题！”拍了拍胸脯，顾瑶打包票道，倏尔邀功似的凑上来，“那你怎么谢我？”

“你不是已经锻体境后期了吗？”在顾瑶震惊的目光中，宋无病故作高深道，“等你到达聚气境瓶颈，我送你份大礼。”

祛除了血脉蛊的影响，少女的修炼天赋也终是显露。

短短半个月，压制数年的灵气顿时复苏，已然在昨日晋级锻体境后期。

此等天赋，即便是宋无病也不得不咋舌天赋异禀。

方才还怒气冲冲的少女顿时喜笑颜开。

女人当真好哄。

······

丹房，坐落在后山竹林。

是一幢形似天坛的两层竹塔。

通体由篁竹编制，看似弱不禁风。

可在宋无病灵魂力扫视之下。

竟然于地基、墙壁上发现诸多禁制符篆。

显然，这丹房由宗门承建，绝非凡物。

要不然也不可能承受大师姐几次三番的摧残。

丹房第二层是师傅温玉筠炼丹的私人处所，一般少有开放。

寻常弟子不可僭越。

而第一层，则是丹女峰炼制宗门丹药的地方，由大师姐高丹监督。

此时的丹房，整整十方药鼎整齐划一的排列。

按照顺序，其上挂着“甲乙丙···辛壬癸”整整十个序号铭牌。

前方九个药鼎早已端坐一名少女，唯独最后略显破旧的药鼎前空无一人。

大师姐高丹目光逡巡，不苟言笑。

当看来姗姗来迟的宋无病后，那僵硬的妙容更是不悦：

“你就是新的来男弟子？”

“宋无病见过大师姐！”

宋无病抱拳行礼道。

“入席，备药！”

果然是药呆子，做事雷厉风行，绝不废话，高丹命令道。

宋无病忙不迭坐在最后的“癸”字药鼎前。

果然不出所料，装满黄鸭藤的簸箕只剩下一些碎片断梗。

宋无病告罪取药，顾瑶恰如其分的将浸渍好的黄鸭藤端了过来。

高丹撇了一眼，并在在意。

背着手在十方药鼎前来回踱步。

终是冷冷开口道：

“炼丹第一步热鼎！”

话音未落，众少女一拍药鼎。

灵气顺着葇荑，化作丝线掠入其中，药鼎铮然作响。

澎湃的炙热扑面而来，药鼎瞬间升起滔天火海。

宋无病忍不住赞道：

“倒像个燃气灶！”

心中顿时涌起一丝对炼药师的向往。

而此时，踱步一个来回，确定众人准备的灵药无纰漏后。

高丹开始讲解起锻灵丹的炼制方法。

音调冷漠僵硬，如同老夫子。

众人连忙按照其指示的方法，将一味味药材投入药鼎之中。

灵药一接触到火焰，瞬间萎靡融化。

不多时，竟然凝聚成一团汁液。

翠绿中，菁纯的灵气扑面而来。

“炼丹的关键并不在于萃药，而是最后成丹，”此时高丹冷峻的声音再次响起，“成丹是对你们灵魂力的考验。”

“只有雄厚的灵魂力，方可察觉到丹药中的瑕疵。”

“再以灵气剔除，最后成丹不在话下。”

“灵魂力越强，能同时监控的丹药越多，最后成丹也就越多。”

说到这里，高丹眼中涌起一丝微不可查的傲然：

“当初我第一次炼丹，成丹二十颗。”

“你们只要能达到一半，便可及格。”

“但想要满足一个宗门所有弟子修炼，还是远远不够。”

此话一出，众女妙目骇然。

整整二十颗丹药，也就是说，在这方寸之间的药鼎。

大师姐灵魂力同时化作二十缕，并敏锐察觉到各自丹药的瑕疵。

以灵气剔除后，再揉搓成丹。

这等分心化神的灵魂力操控，简直恐怖。

然而宋无病面色古井无波。

听完高丹讲述完锻灵丹的炼制方法后，耳目完全关闭。

只见其目光深凝，死死盯着眼前药鼎。

手中灵药一味接着一味地涌入其中。

当最后的“黄鸭藤”被投入药鼎。

火焰疯狂烧灼，一股沁人心脾的青草香气扑面而来。

灵魂力盘旋在药鼎上空，宛若雷霆巨龙俯瞰而下。

分裂出上百条银色雷光，垂落进下方丹药之中。

而在药鼎中，整整一百多颗灵丹雏形静静悬浮。

每一颗丹药，皆由一缕灵魂力牵拉着。

查无遗漏地将丹药内外检查个遍。

“呼！”

灵气混合着热浪自药鼎中喷薄而出。

宛若水蒸气喷出壶嘴。

“成功了！”

一名少女轻声笑语，率先成丹。

接着又有药鼎传来低沉的灵气呼啸声。

九名少女先后完成，一个个叽叽喳喳，喜不自胜。

唯独宋无病依旧埋头苦干。

那深邃的眸子死死盯着眼前药鼎，额头溢汗。

“先收其他人的丹药！”

高丹目光在宋无病身上掠过，摇了摇头道。

数名青衣少女款款而来，手中捧定一方锦盒。

其上标注“甲乙丙···辛壬癸”字样。

和药鼎上的序号对应，类似于产品批号。

显然是为了方便灵药追踪溯源。

清脆的叮当声中，八颗灵丹自药鼎滚入其中。

“炼丹非一蹴而就，”高丹安慰道，“再接再厉！”

“甲”字药鼎少女，柳眉一暗，失望颔首。

又是一阵清脆的丹药落地声，有喜有忧。

其间终是有三人达到十颗丹药的及格线。

顿时引来众人侧目，三人螓首微扬，好生炫耀。

“呼！”

随着一阵低沉的炙热卷席声。

霎时间，所有人目光朝着最后的“癸”字号药鼎看去。

而在药鼎前，宋无病虎目惊启。

灵魂力悄然回缩，灵气顺着手指淡淡消散。

一抹别样的浅笑在嘴角浮现。

宋无病咧嘴一笑，露出两个虎牙，道：

“甩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