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是废弃的仆人卧室吗，真寒酸，不过局势所迫。我就勉强忍耐吧。”
成为女孩的小阿丽娜背着手，在房间里来回转悠，像个大人般侃侃而谈。
她高高地昂着脑袋，看起来不像在这里藏身，倒像是巡视自己地盘的野猫。
“你能安静点吗。”江然捏着自己的鼻梁，坐在角落的凳子上，“我要想些事情。”
他现在脑子有些混乱。
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自己刚刚还在昼夜谷地的秘密实验室内，因为阿丽娜的突然昏迷，而遭到灵体骑兵围攻。
而现在，他就到了这里，过去的某个时刻，小阿丽娜还是个小女孩的时刻。
或者可以说是她的记忆里？来帮助她完成记忆重塑？
系统？
江然试着在心里喊了一声，随后理所当然地没有任何回应，系统就跟死了一样。
没有界面，没有提示，当然也没有任何指引。
像个刚刚点开游戏，就被直接扔到最终关卡，直面BOSS的迷茫玩家。
他在这里的身份似乎是个和小阿丽娜同年的仆人，刚巧遇到了正在发脾气，尝试躲避礼仪教育的小阿丽娜。
然后，作为仆人的他，理所当然地就被小阿丽娜指挥着，帮她躲到了这个城堡的偏僻角落。
但等一等，这就有一个问题了。
自己扮演的这个人是凭空制造出来，用来让他带入小阿丽娜记忆的假身，还是真实存在过，但被自己替代的某人？
如果是前者那还好说，可如果是后者……
这在某个贴吧里面被叫做什么来着？
前世雷？面具雷？分身雷？
但他觉得应该不会是这种状况，因为他现在记得很清楚，他就是他自己，不是伪装或分身。
而且现在这个状况，肯定也不能算是前世，倒更像是阿丽娜的记忆里，出现了原本不该存在的他？
不存在的记忆增加了！
感觉像是这种状况。
……怎么回事，感觉自己在洗脑或催眠阿丽娜，强行捋顺她的记忆。
系统，你她X的，其实是反派吧，哪有正经人的系统是这么玩的？
“喂，我说你。”
小阿丽娜的声音传来，打断江然内心的脏话，抬头望去，看到小女孩双手在胸前抱着，站在他的面前。
她居高临下地看着江然，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不满。
“……有事吗？”
小阿丽娜没有回话，因为下一秒，她的巴掌就抽了过来。
“啪！”
伴随着一声脆响，同样恢复到小孩子形态的江然，脸上就多出了一个巴掌印。
“你打我？”
江然摸摸自己的脸，上面火辣辣地发痛，他有点迷茫，还没反应过来。
“你在让我安静？”小阿丽娜反问道，声音带着轻蔑和愤怒，“你不知道谁是你的主人吗？”
从她干脆利落的行为来看，她这样直接对仆人施虐，很可能不是第一次了。
她小时候的性格也太扭曲和糟糕了吧……
江然做了个深呼吸，他猛地站起身，想了想，然后又坐了下去。
“如果还有下次的话。”他对小阿丽娜微微欠身，“我就不会对你客气了。”
他确实还没搞清状况，但还不至于被自家侍臣骑到脖子上飞扬跋扈。
唔，不过骑在脸上或者骑到身上的状况得另算，至少江然能接受那种比较激烈的做法。
小阿丽娜听了江然的反驳，当然更加愤怒，她高高扬起眉毛，抬手又要接着抽过来。
好吧，既然她这么不听劝，那江然也不客气了。
江然站起身，用力抓住小阿丽娜的手，狠狠将她制住。
“你！”小阿丽娜被江然的反抗吓了一跳，“你怎么敢！”
江然没回话，他寻思了一阵，一把将小阿丽娜推倒在床上，直接摁了上去。
“别随便对人使用暴力！”他轻喝道，狠狠抽在她的屁股上，发出一声清亮的脆响。
“啪！”
“噫！”小阿丽娜惊呼一声，因突如其来的疼痛，而下意识地浑身紧绷。
“别随便对人使用暴力！”小阿丽娜没有给出回复，所以她理所当然地又挨了一下。
“啪！”
如果这里是长大后的江然和阿丽娜，那这场景恐怕会相当旖旎，阿丽娜发出的声音可能也不是吃痛的惊叫。
但在这里的两人是小孩形态，所以这里的状况也只剩下小孩子打架了。
“别随便对人使用暴力！”看到小阿丽娜还不开窍，他又来了一下。
“啪！”
这下可特别狠，江然觉得自己的手都给抽痛了，而小阿丽娜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该做什么。
“我知道了！”她挣扎着，声音已经带上哭腔，“别打了！”
江然松开手，她吱溜一下就窜到墙边，后背顶着墙壁，警惕地盯着起身甩手的江然。
“你。”阿丽娜死死盯着他，满脸通红，双眼含泪，“你叫什么。”
这看起来像是准备记名字寻仇，又像是挨了顿打后，终于想起自己还没打招呼。
“江然。”江然想了想，报上本名，“我叫江然。”
下一刻，周围的环境如同迷雾般消散，再凝聚成型的时候，已经再度变了模样。
江然微微眯眼，发现这里是个小小的等待室，自己又一次换了身衣服。
阿丽娜跪在不远处，正向着一个玉石法印的圣像祷告，紧闭的门外传来阵阵喧闹声。
他们两人的年岁增大了，从小孩长成为青少年，他面前的桌台上摆着一份演讲稿。
江然迅速扫了一遍，发现这份讲稿是他的字迹，内容则是她继承爵位的宣告。
讲稿的内容大致可以总结为两点，分别是阿丽娜的施政方针，以及她执政的目标。
“定下来了吗。”阿丽娜的声音传来，她起身走过来，“我们时间不多了。”
江然稍作思考，将手里的讲稿原封不动推了过去。
“很扎实的风格。”阿丽娜审视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不愧是你。”
现在的她看上去几乎就是江然熟悉的那个阿丽娜了，但眉眼间却显得更加……
温和了些？
看着她的脸，江然脑海里浮现出一些片段式的记忆，像在提醒他这段时间发生了什么。
站在他面前这个美丽动人的贵族女孩，是著名的善人，大家一致认定，她将来肯定会成为……
一代仁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