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雷声大雨点小

赵祯他可是是掌权三十余年了的皇帝，可不是什么新上任的，台上的事自然就这样的一言而决，下面的人只能高呼“官家圣明”了！

但台上看似风平浪静，台下却是暗流涌动，尤以扬州最盛。

“王相公，刘相今日未出面吗？”

自垂拱殿上官家下达了最终的诏书之后，各位紫袍相公也都回到了自己的府中，与自己的亲信商议起了这件事。

王尧臣坐在主位，养着一身静气，不管不顾，任凭下面的人可是吵翻了天。

“刘相因病告假，自然是来不得了的。”

“什么就连刘相也害怕此事，不肯出面吗？”

要论派系他们也都不算是刘相这下面的派系，只是政治意见相同——认为改革才是大事，缓缓立储为好。

“刘相自然不是害怕，只是为免争议。

你我都知道，这背后是以邕王与兖王为首的立储党对于吾等的进攻，就连富弼，韩章他们恐怕都是隐隐支持的。”

“这朝堂上支持立储的人终究是大多数，刘相及吾等念及官家新丧子，不宜操之过急，而应秘密建储，改革为要，减少朝堂动乱为好。

可是这朝堂上的人尽是些短视之人，只看眼前，都想要一份从龙劝进之功，忘了国家大事啊！”

“那吾等就这样坐以待毙不成，要知道那御史中丞张异可是在一旁虎视眈眈，想凭此谋得一时盛名。

此次他又得以监察此事，难免不会出什么乱子啊！”

有些人却是很着急，按照下发的圣旨，那么大罪名要是真的被扣上了，他们这些人就算不直接牵连，也难免少得了一个结党，惑乱圣意的罪名。

下面的人如热锅上的蚂蚁，不知进退，王尧臣却是不慌不忙。

“那张异本想先发制人，凭着那盛家子为杨无端说话，先扣上一个帽子，却不知官家却是早已经知道了，甚至还提前下了一份诏书，弄得他里外不是人了。

官家也是找了机会让皇城司参与进去，虽没有协理之权，但听用二字也就够了，皇城司知道了，难道官家会事事不知道吗？

依我看，这件事的结局已经定了，立储党受罚，吾等受斥，朝堂上安分一段时间，官家也能安心，也就这样了，刘相恐怕也是想到了这样的结果，所以才不出面的。

难道去扬州查，有谁真的敢把那么大事捅出来，除非是个太子亲王那般镇得住场子的人物，否则就算有人查了出来，也是不敢说的？无非就是雷声大雨点小吧！”

···

上面的大人默契达成的意见，下面的人当然是不知道的，下面的人他们尽心尽力办事，在上面的大人物看来只是唱好这出戏，不至于虎头蛇尾罢了。

若是能出现一两人才那也是值得可喜可贺的了，比如这次盛紘的表现就出乎许多人的意料。

上面的人尽管没有对下面的人说些什么，但到底会有些风声传下来的，就比如身为宰相表弟的刘敞，他也是隐隐的猜到了某些事情。

嘉佑元年二月二十六日，侯府嫡子遇刺第六日

扬州官府

“维周啊！这扬州的下面的人已经查了多少日了？”

刘敞和盛紘分坐两边，趁着喝会茶的的功夫，刘敞轻轻的问道。

“明公，从二月二十算来，也有六日了。”

“下面的人恐怕都是沸反盈天了吧！”

这想也不用想，就算扬州的大小商铺，漕运商税，街坊住宅没有意见，这么天下来，连口茶水都忙得喝不上的官差们也都是有了意见的。

但盛紘可是不知道他的这位上司什么意思？难道是对他的工作不满意？要知道他可是各种手段都是用上了，这两天他光是遭遇各种意外都差十余次了！

这时候可不能让上司以为他的办事能力不行，否则这么多天他不是白受苦受累了吗？他连忙的说道。

“明公，我在下面放了点假消息，说是有人蓄意谋反，奸人害民，奸人凶恶，严重的话甚至会屠城，这样关乎整个扬州城上下的性命，那些官差家人老小都是生活在扬州城的，哪里不敢尽心尽力，虽然过了许多天，有了些许怨气，但还是可以忍受的。

至于那些小商小贩们，虽然有些许怨气，但也无伤大雅！”

一旁的刘敞听到盛紘的回答哪不知道，他一定是会错了自己的意思，但是听着盛紘把事情办的如此出色，就算自己来办也不会再好了，对他也是有几分赞叹。

“既然已经六日了，明日就再来最后一日吧！扬州上上下下的官员忙了这么多天，也是累了，恰好休沐的日子也到了，可以收收尾，就先到这里吧！”

“放心，下官一定···”盛紘说出了半句，这才醒来，他没听错吧，明公说的是结束了。

“那就到此为止？”盛紘也是小心翼翼的再确认着，别千万是自己听错了，前段时间不是风风火火，要打要杀的吗？

怎么说停止就停止？不过他也没去问这背后的隐情，他做官的原则就是少问少说少做事，这样别人就找不到你的错处了。

刘敞瞧着盛紘不多问的样子，心里也是满意，要知道这世上的有些人就是一朝得到了重用，就摆不清自己的位置了。

“嗯，就先这样，对了，今早白家的人报信说，他们家的老爷子殁了，明日发丧，想必这扬州的大大小小都会去，到时候你就和我一起去看看吧！”

盛紘也是楞了，这白家虽然是扬州首屈一指的盐商，与那京城的宁远侯府又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可毕竟是商贾人家，他家的家主去世无论如何也是没有这样大的脸面，让扬州的上上下下都去的。

刘敞像是瞧出了盛紘的疑问，解释着。

“这事差不多也就这样了，朝廷的决断已经下来了，圣旨虽没到，但消息已经传过来了，依着上面人的意思也就是雷声大雨点小罢了，等过两日御使也就到了。

明日这扬州上上下下为白家是假，商量后面的事宜才是真啊！”

盛紘也是明白了，不再多问，原来是上面的人已经达成了某种默契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