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后天极境便是装了十成的水,同时利用水的表面张力,再强行装上一层。
彻底达到当前境界的极限,完美利用了整个后天境界对于肉身各个部位的强化作用。
甚至距离迈过先天武者的那一道门槛,只差一步之遥。
等寻到先天突破法,便可以轻松突破。
颜虎能感受到不断躁动的肉体里,蕴藏着诡晶所带来的充沛力量。
而那些正是妖魔的力量,正在他耳边不断低语,试图引导他走向堕落与毁灭。
随着心神逐渐出现失守的迹象,颜虎催动内功:
“金刚不坏。”
他浑身散发金光,道法流淌在体表各处。
那些肉瘤和眼球被道法照映,纷纷停止了活动,开始收缩。
但却没有燃起道法的火焰。
颜虎最终变成一条全身散发金光的三爪金龙。
正如他体内的那道,修炼《化龙真诀》后所出现的龙气一样。
但他使用内观之力,发现体内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道全新的龙气。
那道龙气和先前变化的妖龙一般,长满各种肉瘤、眼球和巨口。
还有各种妖魔的特征,看上去狰狞而臃肿。
这一道新的龙气出现后,他感觉体内龙气比之先前要充盈无比。
效果不比修炼几门内功要差。
重新彻底掌握这具已经提升至先天极境的肉身后。
颜虎所化的金龙又盘旋一圈,落在地面上,卷起阵阵烟尘。
当烟尘散去,颜虎的身躯已经恢复平常,只是眼中时刻散发着红光。
由于原本的红色衙役制服,在变身妖龙的时候已经被撑破了。
此刻不着片缕的他,从地面上随手拿起一件齐乐县百姓的衣物,穿在身上。
看着颜虎一脸从容之色,苦清老道又想起刚才所发生的异变。
在颜虎身上感受到了那种,令自己这些苦清信徒作呕的血腥气息。
那分明是血潮信徒所掌握的【权柄】。
可自己事先早就查探过,颜虎根本不是血潮的信徒。
甚至当初在血潮庙中,他还跟血潮信徒不死不休,如今又怎么会拥有血潮的权柄?
苦清老道哆哆嗦嗦的指着颜虎,表情惶恐不安:
“你...你怎么会有赤星之力?你虽然去过赤星的庙。”
“但你杀了那么多赤星的信徒,还捣毁了祂的庙,怎么会得到赤星的赐福?”
此处苦清老道口中的【赤星】,便是那【血潮】的俗名。
为了避免直接念诵仙神的真名,引得仙神注意,他们都用俗名交流。
苦清老道怎么都没想到,在仪式完成的关键节点,颜虎居然使出了血潮的【进食本能】权柄。
将原本要侵入颜虎体内的、象征苦清之力的发丝吞噬,还掠夺了权柄【苦身】。
除了血潮之外,刚才颜虎化身妖龙的瞬间,全身气息外放。
苦清老道还在借此闻到了不少驳杂的气息:
“赤星...六欲...甚至还有贾士的气息...到底有多少仙神在你身上下注!”
【六欲】和【贾士】,分别是【戚情】和【沽鬻】的俗名。
“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你是什么时候开始针对我的计划,做了这么多准备!”
颜虎没有着急回应他,而是感受着身体的变化。
他望向四周,在原本的视角下,能看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黑色气息。
那股黑色气息充斥着不详,最终通向古井。
这种黑气他以前见过,当初他能通过这种黑气,发现潜藏在齐乐县中的无修为妖魔。
唯一可惜的便是,有修为的妖魔不会散发这种黑气,或者说颜虎看不出来。
不然他早就可以通过这种手段,辨明妖魔身份。
见颜虎一幅漫不经心的模样,苦清老道顿时怒了:
“回答我!”
由于严重失血过多,苦清老道此刻脸色苍白、有气无力。
并且他身上的伤口大多已经不再有血流出,无数伤痕看上去触目惊心。
再加上没有得到治疗和恢复,此刻他已经是进气多、出气少,离死不远了。
身形壮硕魁梧的颜虎站立在原地,居高临下的看着苦清老道。
那种眼神并不纯粹,依稀可以看出愤怒、憎恨、厌恶,甚至还有一丝悲悯。
“什么意思,你莫不是在可怜我、瞧不起我?”
颜虎轻轻点头:
“有一点。”
随后他将身上原本随意披着的衣物穿好,又把掉在地上的刀剑捡起来。
在这个过程中,他淡淡开口:
“你笑那陆鸣谋算破灭,你又何尝不是一样的?”
苦清老道脸色一沉,但此刻已经没有和颜虎斗嘴的力气。
于是他沉声道:
“先前我解答了你那么多疑惑,如今不妨让我死也死个明白吧...”
“当然没问题。”
颜虎将全身装备穿戴整齐,直接坐在苦清老道面前。
然后面露会意之色:
“我想想...应该是从那一次走镖开始,就产生怀疑了。”
苦清老道震惊:
“这么早?”
没有理会对方的打断,颜虎继续说:
“当时东华山上明明有军队驻守,却仍然有那么多山贼猖獗,我就想到东华山上出了问题。”
“大概率那些士兵的本意并非镇守东华山,而是暗中有别的谋划。”
颜虎随手用血屠的刀鞘,在地上绘画着时间线和地图:
“之后遇到那妇女妖魔的时候,就能清晰感觉到那是你的布局。”
“此事完全就是冲着我来的,好像是你想要把她送到我,面前让我杀一样。”
“然后我得到了《化龙真诀》,不知道该如何猎杀妖魔、获取诡晶的时候。”
“结果那些原本应该一路朝东北方向、往京城进军的妖魔,却拐到东南面的齐乐县来。”
“同样也给我一种,送到我面前让我杀、引颈受戮的感觉。”
“最主要的就是,它们刚好还能为我提供大量诡晶,实在太过巧合。”
“于是从此开始,我便对一切突如其来的事件,都产生了怀疑,担心会不会是你的谋算。”
他伸手想从怀中取出那原先装着诡晶的袋子,然后才想起自己换了衣服。
随后他抹掉刀鞘上的泥土,将长刀拔出,同时手轻拂在血屠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