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日之后,上朝日。
巫马启元一袭素衣出现在索达汉皇宫之外,来往行人对此人都格外的注意,确有些许的仙风道骨,看着不像是一般人。
守卫士兵职责在身,不可能任凭此人在宫门之外如此一般的站下去,于是便走上前去,耐心地劝道:“老先生,今日是国家朝政日,短时间内不会有人出来的,有什么事可以改日再来。”
怎料此人不仅丝毫不为其所动,反而站得更加笔挺。
不知守卫士兵从何处听闻,说是此人为大雍人士,想必在此并非只是为了寻见陛下,守卫士兵一听到关于此人的来龙去脉,立刻决定前去通报,自己作为守卫士兵无法定夺。
看到守卫士兵准备进宫禀报,此人不慌不忙地嘱托道:“鄙人名为巫马启元,现任大雍国礼府观星台主理,还烦请将军如实禀报!”
守卫士兵快步朝向宫内走去,索达汉皇宫制度森严,宫门士兵是不可以进入内宫的,倘若宫墙之外的消息想要传到国主的耳中,最少也要经过三到四个人的传达,为了不让所传信息有所偏移,会有史官在内外宫分界处待命,并将宫外消息以纸质内容传至城内,也保障了信息的秘密性。
史官刚刚落笔,听闻“巫马启元”这个名字从守卫士兵的口中说出时,猛地一抬头看向他,这一下让守卫士兵不得不自我怀疑是不是说错了什么,史官又确定了一下,问道:“你确定叫巫马启元,对吗?”
守卫士兵笃定地点了点头,因为这个名字鲜有人叫,故而记得还是十分清晰的。
莫达上朝来迟了些,从东宫门溜了进来,正好赶上史官把纸条传往宫内,莫达大声叫住了史官,说道:“前面那个,急急匆匆干什么去?有什么要紧事先和本将军汇报!”
史官其实不想和莫达对话的,因为此人行事风格鲁莽彪悍是出了名的,但毕竟莫达贵为一国之神将,不理会自是不合礼法的,于是只能无奈的回应道:“将军,宫外有消息需要传给国主。”
“先给我过过目,要是无足轻重的小事就不必惹得国主烦忧了。”莫达语气十分强硬的说道,仿佛一点转圜的余地都没有。
说罢,便一把将纸条抢了过来,两三下拆开来。
当看到纸条之上赫然写着“巫马启元”四个字后,莫达彻底坐不住了,连忙问询史官“巫马启元”现身在何处,史官只好把自己了解的内容一五一十全说了一遍。
莫达命令史官务必将此内容原封不动上报给国主,自己则是转头奔着北宫门而去。
“北宫门,这就开了!”巫马启元手指着宫门,对着守卫士兵说道,大有胸有成竹的韵味。
只见那莫达从战马上以最快速度爬了下来,走到巫马启元的面前,行了大礼,说道:“莫达参见国师。”
巫马启元面不改色,向后退了一步,和莫达拉开了一些距离,说道:“大将军如今官居要位,所言所行还望三思。”
莫达羞愧的点着头,分明是不敢直视巫马启元的双眸。
“国师教训的是。”
巫马启元精神抖擞,简单整理了衣物,中气十足地说道:“下官巫马启元,大雍国礼府人士,为寻定北王,斗胆来访!”
莫达连忙走到巫马启元的身边,一口一个国师的叫着,二话不说便要把他拉进皇宫,守卫士兵不解风情,还坚持说此人没有通关文牒,不可擅自入宫,怎知莫达看不下去了,挥手扇了守卫士兵两个耳光,随后说道:“不知道他是谁的话,你给我好好看看东境史!”
索达汉皇宫,议政殿。
洛滕儿还没有看到那张传报的内容,莫达便领着巫马启元走了进来,莫达此前领上朝的大都是些贪官污吏,要不就是已经伏诛或者潜逃的贪官污吏,很少能见到能有人和他共同走着上朝的。
巫马启元跟在莫达的身后,由于莫达身材魁梧,几乎把洛滕儿遮挡的连边缘都看不到。
“启禀国主,您看谁回来了!”莫达如同邀功一般着说道。
莫达向右挪动了两步,巫马启元出现在了洛滕儿的面前,洛滕儿愣住了,一动不动地看了好久。
巫马启元主动说道:“参见国主,巫马启元特来寻主!”
朝堂之上,逾半数都是数朝的老臣了,即使未曾见过,也应该不止一次的听闻这个人的赫赫威名。
洛滕儿自皇位之上缓缓走下,即便心中再多波澜,也不能失了国主的风范。
“真是国师?”洛滕儿不敢置信地问道,双眼噙着泪。
“确是老臣!”巫马启元行礼回应道。
洛滕儿再三确认,甚至伸手摸了摸,这才放下心来,回到皇位之上,便大肆宣扬巫马启元对于索达汉的重要意义,尤其是说到了建国初期阶段,巫马启元担任国建总督,一手打造了灵霄城。
巫马启元的名字几乎在每一本索达汉的历史书中都会有所记载,此人博学强闻,天文地理、人情社会无不擅长与精通,对索达汉的建立和发展产生了十分重大的意义。
洛滕儿坐稳,问道:“巫马先生,现在在何处高就?”
巫马启元不紧不慢的回应道:“当前,我是大雍人士,国礼府任职。”
朝堂之上一片哗然,大都认为贵为索达汉的建国之臣,为什么会选择投靠大雍。
巫马启元说道:“此行陪同定北王护送明夜公主,保证明夜公主毫发无伤的回到了索达汉。此前,大雍北境战乱纷争不断,云殊一派企图强占国土,便用了级别较高的幻梦术。受雍成帝之命,我陪同定北王前来寻求破解之法,还望国主能将宸铉之杖借予老夫,事成之后,必定完璧归赵。”
很明显,洛滕儿和巫马启元说话不会咄咄逼人,极尽温柔地问道:“人我可以放,宸铉之杖我也可以借,但巫马先生务必留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