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剑道机缘，神山界

剑道？

陈理有些诧异地看向石像。

根据赤鬼所言，石像八只手臂各自握着不同的物品，代表着八道不同的传承——

剑、丹、器、符、阵、术、体、兽。

其中剑道无疑是最契合自己的，可惜这份传承早在两千年前，就被剑宗二代祖师庄坐井捷足先登。

所以正常情况下，自己只能从其余七道中择取其一。

但白猫却建议自己做出和二代祖师一样的选择。

“难不成一份机缘，可以多次继承？”

陈理给出猜测。

“当然不是。”

白猫解释道：

“赤夏留下的每份机缘都只能传承一人。不过……”

“当年庄坐井在只剩最后一口气之时，曾经回到此地，补上了一份剑道机缘。”

听到这话，陈理的脸上浮现出一抹喜色，并无嫌弃。

虽然和赤夏老祖相比，庄祖师差了不止一筹，但对方胜在是纯粹的剑修，所留机缘或许更适合自己。

至于其余七道……

有剑道在前，自然可以无视。

陈理并非优柔寡断之人，作出决定后，便直接用「赤帝」剑划破手掌，将其贴在石像左侧第一条臂膀所握的石剑之上。

顷刻间，一种无法抗拒的倦意涌上心头，令他闭上双眸，沉沉睡去。

……

当再次醒来之时。

陈理环顾四周，入眼已经没有了祠堂石像、烛火鬼雾，而是换成了白茫茫一片的冰天雪地。

抬头望去，天空仿若一面悬在头顶数尺高的镜子，抬手可碎，大日和白云也显得有几分虚幻模糊。

看上去好不真切。

而低头之时，自己依旧穿着那一袭纹着金色小剑的白袍，但背后断剑和怀中白猫全部不见，只剩下「赤帝」握在手中，铮铮而鸣。

“欢迎来到……神山界。”

蓦然，耳旁响起一道慵懒而沧桑的声音。

陈理认出这是赤帝剑灵在说话。

看来对方便是自己本次机缘的引路人了。

“前辈，何为神山界？”

剑灵沉默不语，似是陷入了缅怀，良久之后发出一声叹息：

“神山界，是一方虚幻的世界。”

“正如先前那小子所言，赤霞村覆灭后，小庄曾经走上神山之巅，剑指神庙看守，结果……惨败而归。”

“不过归去之后，小庄并不甘心，于是凭借那一日的战斗记忆和赤夏所留的一件遗物，构筑出了一方奇异的小世界。”

“这便是神山界。”

“在此界中，时间永远停留在二人对决的那一日——”

“每当日升之时，神庙看守静坐门后，小庄孑然一身自山下现身。日落之时，那人回到庙中，小庄也自雪中消失。”

“而你的任务——”

“便是化身小庄，胜了那人。”

“……”

陈理觉得很是荒诞。

自己无论是灵力修为还是剑道领悟，都远不如二代祖师，连他老人家都不是神庙看守的对手，换作自己，岂不是败的更快更惨？

“我有多少次机会？”

“无数次。”

“那我可以借用什么力量？”

“小庄的一切，你都可以在此界拥有。”

于是陈理懂了。

这不是让自己孤身一人去对战神庙看守，而是让自己和庄祖师联手，胜了那人。

当然这也并不容易，但好歹有了一线机会。

“前辈，我可以在此界拥有祖师一切的意思，是不是说……我可以放肆体会他老人家所有的剑道感悟，以及涅槃者的灵力修为？”

“是的，而这正是小庄留给你的机缘。”

陈理欣喜若狂。

赚了，赚大发了！

剑池一行后，自己对域的力量接触更深，只差毫厘便可将其完整悟出，但古往今来，最后这一步不知困住了多少人，即便自己天资纵横，也不敢说能在短时间内做出突破。

可眼下，在神山界内，自己却可以肆意体悟域的力量！

“但愿这能让我水到渠成地悟出完整的剑域！”

“前辈，请助我化身祖师！”

陈理已经迫不及待。

不料赤帝剑却一口回绝：

“现在不行，只有在日升之时，你才能附身小庄。至于眼下，算算时辰……”

“今日的小庄应该快走到神庙了，大战将起，你正好过去旁观，也便我为你介绍小庄的一生所学。”

陈理赶忙点头称是。

……

神山界，雪山之巅。

在一望无垠的白色之中，有一间黑砖堆砌的小庙矗立中央，格外显眼。

小庙中供奉着一张皇榜，是消减罪地之人血脉诅咒的唯一方法，故而它又被称为神庙。

但鲜有人知，庙中除了皇榜之外，还有一位看守者。

他来自罪地之外，受封于皇，自皇榜降于此地之时便一直存在，数千年以来忍受着漫长的孤独，终日守着神庙，寸步不离。

他高高在上，俯视众生，视罪地一切为蝼蚁。

而知晓其名号的所有人都觉得理应如此，即便是涅槃者，也都敬畏他如神明！

然而某一日，却有一位迟暮之年的白衣剑修在朝阳升起之时自山下走来，行至山巅，剑指神庙，欲要挑衅其威严。

“杜长生，滚出来！”

白衣剑修立于雪中，驼背弯腰，须发灰白，身上有丝丝缕缕的死气冒出，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但那双阅尽沧桑的眸子以及不经意释放而出的滔天剑意，却又在证明他的强大。

“此人便是小庄。”

在一个距离神庙数十丈外的山坡后，赤帝剑灵为陈理介绍道：

“这时候的小庄年岁已经超过八百，几乎是半截入土，在今日之前，为了苟活于世，他有将近百年不曾出剑。”

“但这并不代表他输在了年纪上，相反，八百岁的小庄在剑道领悟上超出年轻时候不知凡几，一身实力更是攀至此生巅峰！”

“可他最终还是输了。至于输在哪……”

“希望此战之后，你自己心中能有一个答案。”

陈理轻轻点头，而后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盯着神庙，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画面。

哒，哒，哒……

很快，一阵轻慢的脚步声自门后传来。

不多时，一位道士打扮的老者出现在视线之中——

他头戴长冠，笑容和睦，怀中还抱着一只嗷嗷待哺的幼年白狐，像是一位多年未见的老友带着心爱的宠物出门迎客。

不过，自其嘴里吐出的话却并不友好：

“庄坐井，你在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