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7章 杨氏和杨氏的儿子，一起打包送走了

“如今已是年节，要到正月十五开朝复印之后，各部才会开始工作，所以，我也不必急着查账。”苏昭衍道，“你若是做不来这些事，我有时间陪你一起。”

纪凝云听他这么说，不由心跳有些加速。

对哦，古人过年要放这么久，不像她上辈子，除夕都没假期。

等等，除夕放假？

“除夕夜，家家都忙着团圆，必定不会有人来打扰齐王府，不如那晚我来给你的右腿动手术吧？”纪凝云眼睛亮了亮。

等做完右腿的手术，再过几个月，他就能像正常人一样行走了！

苏昭衍眼眸微沉：“除夕么？”

“等手术成功，你就可以回到从前了！”纪凝云道。

即使早就知道自己的右腿有救，可是现在听纪凝云说出来确切日子，他还是忍不住心脏狂跳。

他看着纪凝云欣喜的面庞，轻轻告诉自己，一切都是真的。

纪凝云被他看的有些不好意思，自从发现自己好像有点喜欢他以后，纪凝云就经常不好意思，都不像平日那个洒脱的她了。

幸好这个时候，一个小护卫来禀报，说尚书府一片素裹，因为杨氏的死，这个年恐怕都要过不好了。

“葬礼赶上过年，也是杨氏的报应。”苏昭衍淡淡道。

纪凝云眼中的光芒却微微闪烁，这样让杨氏死，太便宜她了。

杨氏是被纪凝兰杀死的，怎么能算自己为原主的生母报仇？

“我记得，”纪凝云顿了顿，淡淡开口，“依照礼制，前朝之时，原配正妻死了，其夫该服丧一年？”

所谓服丧，白衣素服禁丝竹都是小事，最难的，是一年内不能当官。

“前朝旧制，本朝已经改了。”苏昭衍道，“何况，纪诚溢身居高位，就算没改，历朝也有三品以上官员不必为妻服丧的先例。”

纪凝云嘴角浮起一丝好看的微笑，朝那名侍卫道：“没关系，去一趟尚书府，提醒纪诚溢，让他别忘了服丧。”

侍卫神情困惑，张着嘴讶异的半天。

苏昭衍皱了皱眉：“要在人多的时候说，最好让纪家所有儿女都听到。”

侍卫虽还是不明白，但齐王发话了，他只好应了一声，快步离去。

等到他走远，常妈妈才奇怪道：“既然没用，为何还要提醒？”

“正妻死了，男子或许可以不必服丧，但嫡母死了，儿子可是一定要服丧的。”纪凝云目光微凝。

“尚书府的庶子们要是聪明，自然不会让杨氏再占着主母的位置。”纪凝云想到明年要大考的纪景易，他一定会推波助澜的。

让杨氏的身败名裂，也算是她现在能为原主做的最后的事了。

尚书府。

杨氏的棺椁停在正厅，子女们纷纷跪在此处为她守灵。

她生前苛待庶子，在场的人都巴不得她死，为她哭是不可能的，连烧纸钱都要吐口唾沫。

纪凝兰死了，纪凝玉在夫家没回来，只有十岁的嫡子纪景源哭得凄惨，眼泪汪汪。

突然间纪诚溢走过来，神色冰冷：“灵堂撤了，将杨氏的尸身送回杨家去。”

他身后，还跟着拄着拐杖的纪老夫人，看来这是跟她也商量过了。

众人一惊，随后一喜，虽不知发生了什么，却各个幸灾乐祸起来。

只有纪景源仿佛遭受了晴天霹雳一般：“父亲，为何要撤去灵堂？母亲是您的原配正妻呀！”

纪诚溢语调冰冷，也不看他，高升朝众人道：“杨氏身为主母，却为人嫉妒，苛待妾室庶子，早在当初送入庄子的时候，我就已经休了她。碍于她的面子，才始终隐瞒。如今让她在府内停灵一日，也算全了多年的夫妻情分，之后，她的尸身就送回杨家去吧。”

纪景易静静地听着，这番说辞，也是他提醒纪诚溢的。

早在登闻鼓一事杨氏就被休，任谁也说不出什么说辞来。

“你说什么？”纪景源疯了一样的嚎叫，“你怎么可以休了母亲？你那时候分明告诉我，要不了多久，就会把母亲接回来的！现在母亲已经去世了，你算什么丈夫，居然要休了她，连灵堂也要撤！”

纪景源是尚书府唯一的嫡子，身份贵重，尚书府所有人都一直把他当个宝贝，从不敢忤逆他，养成了他天不怕地不怕的脾气。

“你就不怕别人说你眼看着庶出的女儿得了富贵，就趋炎附势！你根本不配当我爹，你就是个狼心狗肺的……”

纪诚溢都快被骂懵了，他怎么从来不知道，他的小儿子说话如此恶毒？

杨氏在世时，都是怎么教他的？

“这般忤逆不孝，你要反了天不成？”纪诚溢大怒道。

“父亲消消气，源儿还小。”纪景易连忙去扶住他，扭头朝纪景易道，“父亲为母亲操碎了心，就连休书也迟迟不公布，就是希望母亲在庄子里能过的好一些。你怎能如此污蔑父亲？父亲只当你岁数还小，不跟你计较，这种话切莫再说了。”

纪景源又骂：“你算什么东西？庶出的子女也算人么？竟敢教训我？”

这句话直接点燃了纪诚溢最大的怒火，他这些日子正在拼了命的跟庶出子女修补感情，怎么能容得纪景源这么说？

当即拿起灵前烧火的棍子，照着纪景源的脸就抽了下去，一连抽了好几下，直打得他吱哇乱叫，嘴角破裂。

“我不配做你父亲？好，你找个能做你父亲的人去吧！”

“你就是不配！”纪景源眼中满是恨意，怒瞪着他，“你等着，以后我也要跟纪景烯一样，认个位高权重的当义父，你等着吧！”

纪诚溢胸口一滞，险些被他这话气得吐血，他宠了十年的儿子，要啥给啥的儿子，就这样对他？

“好好，”纪诚溢猛地将棍子啪一声扔地下，“来人，把他身上的衣服扒了，换上粗布，跟杨氏一起，全送到杨家去！”

“父亲，别生气，他还只是个孩子啊。”纪景易添油加醋，加一把火。

纪景源破口大骂：“谁要你求情？你个庶出的奴才！”

“还不快去！”纪诚溢再次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