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石峰想了片刻,还是断然拒绝,他极力的要将碧容推开,却怎么也不能将她的身子推离,“职责所在,我不能冒险。”
“你难道是要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吗?”碧容脸上的神情忽地转为哀戚,她猛地一把推来他,一个劲的在房中找着剪刀,一边又是不住的喃喃,“若是让我像舞妃那样吞金死去,我还不如现在就找一把剪子,自己了结了自己,也好过死前痛苦。”
“碧容,你不要这样。”石峰看她似是疯了似的找着剪刀,不由的已是慌了神,他飞快的将她重又抱入怀中,小心的将头抵在她的肩上,低哑的声音便缓缓流溢,“我答应你,但是,若是你要做出什么谋害皇上,大逆不道的事,石峰也无力再受皇上的信任,无颜存活于世……碧容,以前说过天涯总相随的话,你倒是有几分是真,几分是假。”
碧容心中本自对他无颜存活于世的话嗤之以鼻,见他忽然间就问出一个天涯相随的话是真是假,想也未想,便开口说道,“当然是真的,十分都是真的。”她低着头,在他怀里阴冷的笑着,没有发现抱着她的男人,在听到她信誓旦旦的话语时,脸上并没有一如既往的出现欣喜的笑容,取而代之的,却是深深的迷惘。
待石峰走了之后,莫名就已是阴沉着脸走了进来,他的手中已然多了一把银色刀鞘的匕首,“这是爷让人送来的,给你那日所用。”他在屋外将碧容与石峰的对话听到一清二楚,虽然不知道为何,他想不起以前,现在亦只有一个念头,要听命于刘敏之,但刚才在门外听着,他只觉得心中泛着一阵恶心,怎么会有这样虚情假意的女人。
碧容对他眼中的不屑视而不见,纤手取过匕首,“悜(cheng)”的一声便将它抽了出来。
“小心了,这把刀,可不是供你闹着玩的。”莫名面无表情的说道。却换来碧容一声冷哼,转头低眉笑道,“刘敏之是说让你一切听我差遣,是么?”
“是。”
“那么,我让你杀谁,你也杀谁么?”碧容似是一个不清楚答案的小姑娘,歪着脑袋问他。莫名没有任何的迟疑,与简湛南颇相似的脸上飞快的闪过与他年龄不相衬的狠戾,已是冷声开口,“当然。”
“那便好了。”碧容轻轻笑着,将那匕首重又放回刀鞘之中,低低笑着,施施然转身,“你去歇息吧,本宫,也累了。”
莫名面无表情的低头转身离去,没有发现碧容听到他离去之时发出的声音时侧头来看,眼中盛着的阴狠怨毒,直要将人射杀的千疮百孔。
虞水心经御医一夜救治,却当真是应了石峰的话,以后怕是再难开口说话,然而,不久之后,有人亦在冷宫发现了舞妃及她贴身宫娥五儿的尸体,一个是吞金而死,另一个,却是上吊而亡,闻俊他们赶到冷宫之时,亦只能听那宫中的老姑姑不住的哆哆嗦嗦的讲着舞妃的疯言疯语,眼下之意,却好似舞妃真的是受不了翠容冤魂索命,以及担心自己设计西竹堂之约的阴谋,皇上定然不会容她存活于世,而吞金自杀,而宫女五儿亦是衷心为主,自己上吊追随主子而去。
太后对这发生的一切惊诧不已,若不是她信任的来顺是当事之人,将这一切看的清清楚楚,她在听完来顺禀报后,才愕然的点了点头,“先下去吧。”她无力的挥挥手,烟翠慌忙将她扶上软塌。她本来无非是想将此事先压一压,照着情况看来,若妃所哭诉的看来十之八九是真,然而,她是真的想拖延些时间,替虞水心想想脱身的办法,反正皇上这几日在忙着刘敏之的事,也不会太过于关注后宫之事,然而,她却定然没有料到,会发生这样的惨事,若说疯癫的舞妃自杀,说她是不知道金子不能吃而死她倒是相信,而说舞妃是畏罪自杀,却叫她无言以对……
“娘娘……”琴娘忽然之间跌撞着跑了进来,面色之间倒带着些惶急。
“什么事,这般惶急,可是皇上那里有事发生?”太后本要躺下的身子已是直直的坐了起来,一脸惑然。
“是,是虞相带着墨尘世子和管大人进宫了,他向皇上请求要去容华殿觐见水心夫人,而简湛南,她和一个穿着绿衣的侍卫向着冷宫方向而去,怕是对舞妃的死心有疑惑。”琴娘苍白着一张脸,呐呐的说道,心中却不敢将刚才见到的另一个人说了出来,但愿自己只是看错了,但愿只是自己看走了眼。
太后对她脸上的不自在没有看在眼里,她想了一想,蓦地抬头道,“来人,摆驾容华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