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景有些想要吐槽，不过碍于陈柏渠的面子不太好说，只能略显含糊地点了点头。
“嗯嗯，好像看出来一些，不过看的并不是特别清楚。”
“哦？”
陈柏渠感觉有些有趣地转头，看向方景，笑意盈盈地开口问道。
“那么你看出来的颜色是什么样的？”
“啊？就是那种绿色啊，嗯，就是绿色……”
“可是，这个是我看出来的感觉啊？”
陈柏渠对着方景道，说得方景一愣一愣的。
方景不由挠了挠自己的脑袋，不解道。
“这个……有什么区别吗？”
“当然！”
陈柏渠点头。
抬起手，边上的人立刻给他倒上了一杯温热的茶水。
他轻轻将杯子上升腾的热气吹去，对着方景温和地开口道。
“小方师傅，你是搞音乐的，哦不对，你好像也是搞文学的，你应该听过什么所谓的通感吧？”
“听过！”
方景点头。
“在文学中，通感一般是用不同的感觉进行比喻，例如用视觉比喻听觉，用触觉比喻味觉。”
陈柏渠点头：“你说的没错，通感需要对某项事物有自己的理解，然后对其进行感知，小方师傅，不知道你认识不认识斯科里亚兵？他也是搞音乐的。”
“斯科里亚兵？”
方景愣住，他没有想到陈柏渠居然会在这个时候跟他讨论什么斯科里亚兵？
虽然方景搞的是民乐，但是这类比较著名的音乐家他还是有所耳闻。
当然！
有所耳闻归有所耳闻，他知道这个人，并不代表他喜欢这个人所写的音乐。
因此方景略显迟疑地点了点头，犹豫道。
“斯科里亚兵，我知道一些，但是不太多，陈老爷子您怎么突然说起这人？您对俄罗斯音乐也有所了解？”
“嗯，了解那么一点。”
陈柏渠笑了笑，对着方景轻声道。
“斯科里亚兵在他的书籍中曾表明，音乐的调性不同，所表现出来的色彩效果也不一样，随着升号的增多，他的色彩从红色光谱向着紫色光谱方向前进。
斯科里亚兵是音乐色彩论的理论支持者以及推广者，他针对音乐色彩做了很多不同的实验，他将音乐与绘画进行结合，用绘画去表达他的音乐。
而随着音乐色彩论的理论进一步推广，李明顿图教授在伦敦皇家学院上进行了色彩风琴演出，通过乐队的演出将音乐的色彩投影。
不过再往后，随着研究的越来越深，研究音乐与色彩直译的越来越少，而是开始让两者进行配合，让普通的观众在无法感知到通感的情况下，也能理解通感所表达的意义。”
陈柏渠说完这么一大串长话后，咂巴了一下嘴唇，边上的人立刻再给他续上一杯热水。
他笑着抿了一口，润了润自己的喉咙后，对着方景道。
“我并不是搞音乐的，我并不太懂这些，不过我能感受到人与人之间的气场，虽然只是很模糊的感觉，可是我想……这两者之间的差距应该不大。”
方景听陈柏渠说这么多都快听愣了。
天可怜见！
他的音乐理论也就是一个初级，简单来说就是刚刚学习完李重光乐理的普通音乐生。
他又不搞理论分析的，他就是单纯演奏的，搞一点简单的乐理差不多了，搞这么复杂不是要他的命吗？
因此方景不由地对着陈柏渠问道。
“陈老爷子，您……对西方音乐也有研究？”
“哈哈哈哈，你不会看我一身华国传统长袖，就感觉我是一位特别传统的人吧？哈哈哈哈哈！”
陈柏渠听到方景的话，笑的前仰后伏起来。
边上的陈材也略微抿住嘴，侧过脸将嘴捂住，很明显有些遮掩笑意的模样。
周围主桌上的其他人也同样如此。
只有方景一人面露茫然。
对于方景而言，他认识陈柏渠这么久了，他的一言一行都像是那种特别传统的老古董。
左边一嘴传承，右边一嘴历史的。
你说这种人并不是老古董？
方景表示怀疑。
很快，没有等方景提问，陈柏渠便笑着对方景道。
“很抱歉，虽然我可能比较喜欢传统，但是我年轻的时候对西方的很多东西都有研究，特别是北边的那位，我对他们的研究应该算比较多的，毕竟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嘛！”
陈材在一边道：“我爷爷算是第一批大学生，文学，美术，音乐，建筑，这些我爷爷都有研究的，甚至我们瓢城的……”
“咳咳，小材，这些就没有必要说了。”
“哦……”
陈柏渠咳嗽两声，让陈材不要多说什么，陈材立刻懂事地点头，退到了一边。
而陈柏渠也在这个时候对着方景道。
“总而言之，通感这玩意可以让人对艺术更为敏锐，你可能之前并没有怎么在意，但是之后，你可以稍微注意注意，应该会对你的艺术生涯有很好的帮助。”
“好的，陈老爷子。”
方景点了点头，将陈柏渠的这句话记在了心里。
只是下一秒，陈柏渠的感慨却让他差点有些破防。
“你说，你的成绩差一点，考不上大学，然后走投无路打算去读个音乐该多好，你看你这个音乐天赋，真的是，啧啧！”
“那我爷爷和我妈可能会先在我高考之前打死我。”方景嘴角抽搐吐槽，“我们家的资源不足以支撑我学习艺术。”
陈柏渠也是了然地点头。
“说的也是，所以我就对目前我们的教育不怎么看好，要我说，就应该彻底改革！让每个人都到他应该去的地方！发挥出每个人的天赋！只有这样……”
“好了爷爷！”
陈柏渠还没有开始长篇大论，这次边上的陈材则是额头抽搐地打断了陈柏渠的话。
他拦在陈柏渠与方景中间，对着方景道。
“走吧走吧，我们先回座位上休息，其他的等下再说。”
“哦……陈老爷子再见！”
方景被陈材推着向着远处走去。
“这孩子……”
陈柏渠乐呵呵地看着自己孙子和方景两人，笑着摇了摇头。
等两人彻底消失在他的视线内后，他脸上的笑意这才缓缓散去。
他伸手招来边上的人，手指在桌面上随意地敲打着，若无其事地低声开口道。
“去查查宏达身后有谁在怂恿，小二子不是那种会主动出来的人！把那人找出来，然后跟老大*说一声，让他好好照顾照顾。”
“是！”
那人点头，快步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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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大：大儿子的昵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