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气势汹汹的来到长春宫,黎染此时还在屋内吃着点心,下人通报的声音才刚刚响起,皇帝便已带人走进了宫内。
黎染看着莫承宣抱着不省人事的司紫寒,皇帝身后又跟着容贵妃,约莫猜到发生了什么。
果然,皇后见到皇帝到来给他行礼后,皇帝便直接对皇后发难。
他并未叫皇后起身,而是道:“皇后既然这么喜欢罚人下蹲,那皇后自己也蹲着吧,没有朕的允许,不准起来!”
皇帝的话并未让皇后脸色发生什么变化,即便是受罚,她也依旧是那幅傲然的姿态。
“是,陛下!”皇后声音沉定的回道。
皇帝冷哼一声,皇帝说完,看向黎染:“把宁王妃给朕押起来!”
“喏!”
皇帝身边的侍卫应声将黎染给按在了地上。
“父皇……”
莫君闲见此想说什么,皇帝却抬手制止了他,“宁王,现在还轮不到你说话!”
皇帝现在还在气头,莫君闲抿了抿嘴,暂且退到一边。
皇帝看着皇后道:“看皇后的样子,似乎并不服朕的惩罚。”
皇后抬头:“臣妾确实不服!”
“好一个不服!”
皇帝眉峰压低,眉尾高抬:“朕问你,齐王妃与宁王妃同是你的臣媳,皇后为何如此偏袒于宁王妃?”
“偏袒?”皇后目光烁烁,不卑不亢道:“恕臣妾听不懂陛下所言,臣妾不知何曾偏袒过宁王妃。”
莫承宣这时忍不住说:“母后,儿臣知道自己并非您所出,您偏袒五弟儿臣无话可说,可是容贵妃都亲眼看到弟媳将紫寒推入荷花池中,差点让她溺死,您对此却不丝毫指责弟媳,反而重罚紫寒使她晕厥,您这让实在让儿臣心中难以平愤!”
莫承宣说完,皇后不由看向他道:“宣儿,你说母后偏袒宁王,可母后自问,母后对你兄弟二人自小便一视同仁,你未曾查明事情原委就对母妃这般指控,就不怕让母后心寒吗?”
皇后的话让莫承宣喉头一梗。
确实,皇后从小给莫君闲的东西的确没少过他一分,可在他心里就是觉得皇后偏心。
不然的话,为何昨日大婚皇后却只跟父皇去了莫君闲的婚宴,对他根本不闻不问?
莫承宣扭过头说:“事实便已如此,何来原委可查?”
“是吗?”
莫承宣说完,皇后望向莫君闲,问道:“闲儿,你可觉得母后可是无缘无故会对人发难之人?”
对于皇后的问话,莫君闲并没有直言,而是望向皇帝。
皇帝见他看过来,想了想还是点了点头。
莫君闲得到准许这才向皇帝拱了拱手说:“父皇,母后是否无故欺人,言儿是否真将齐王妃推入水池,儿臣暂且没有结论,不过儿臣倒是有几个问题想问问容贵妃。”
莫君闲话说的公正,皇帝心中也舒服了一些,他点头,“你问。”
“谢父皇!”
得到皇帝的许可后,莫君闲才将冷淡的眸光投向容贵妃。
他话中不带任何语气说:“贵妃娘娘,本王现问你第一个问题,你是否亲眼看见并确定言儿她是故意将齐王妃推入荷花池的?”
莫君闲的眸光中带着某种审视,让容贵妃觉得浑身不舒服。
她正想说是,莫君闲却又补充了一句:“本王希望容贵妃能如实回答,否则本王若发现容贵妃的回答不实,将依照大梁律法以污蔑罪惩处!”
容贵妃没想到宫中这点事莫君闲竟然会用上律法,她对莫君闲说:“看宁王的意思,是要将本宫作为疑犯对待是吗?”
“不敢。”莫君闲淡声说:“到底伸冤对象是位居六宫之首、母仪天下的皇后,本王不得不慎重对待。”
莫君闲这话说的简直没有一点漏洞,他一句话不仅否认了自己滥用职权,更将皇后的身份摆了出来。
敢污蔑皇后,那便要承受相应的重罚!
容贵妃看着莫君闲的眼睛目光有些闪躲,莫君闲问容贵妃:“贵妃娘娘,您为何不说话了?”
莫君闲一本正经的样子让黎染内心想笑,他就说莫君闲怎么一直不说话,原来是在憋大招。
果然表面看起来越正人君子的男人,心里越黑!
见容贵妃迟疑,皇帝也不禁催促她:“贵妃,快回答宁王的问话!”
“是,臣妾今日在荷花池……”
容贵妃话说的吞吞吐吐,她现在已经不知道到底该怎么说了。
她本想着今天这事就算被皇帝发现是她在说谎,以皇帝对她的宠爱,也不会对她怎么样。
可莫君闲直接便将她的后路切断,她若咬定是黎染推的司紫寒,莫君闲再逼问一番她身边的宫女太监,那她污蔑皇后的罪行岂不是坐实了?
可她要说不是,那就更是不打自招了啊!
容贵妃心中恨极了莫君闲,这该死的宁王,居然几句话便将她辛苦布的局给打破了。
甚至还反将了她一军!
当真可恶!
正当容贵妃不知如何是好时,司紫寒突然醒了过来。
她嘤咛了一声,将冷凝的气氛给打破。
莫承宣见她醒过来,脸上不由露出惊喜的笑意。
“寒儿!你醒了!”
看着莫承宣激动的表情,司紫寒心中涌现一股奇怪的感觉。
莫承宣娶她不只是为了获得相府的支持吗?
为什么她却从莫承宣眼中看到了一丝在乎?
可眼下并不是应该想这些的时候,在刚刚莫君闲质问容贵妃之时她便已经醒了,只是一直没睁眼而已。
眼见容贵妃陷入僵局,她才决定悠悠醒来。
容贵妃见司紫寒醒过来,眼底也是划过一丝喜意。
她赶紧指着司紫寒道:“这个问题宁王殿下想知道还是问齐王妃吧,她是被推下去的那个,没人比她更清楚!”
莫君闲也没想到司紫寒会在这个时候清醒,他知道这件事有容贵妃的参与必定没那么简单。
容贵妃挑拨离间搬弄是非的能力他早就见识过,司紫寒与容贵妃单独待过一段时间,虽说司紫寒心性单纯,但他掌管邢狱这么久,最不相信的便是人心,他不敢保证司紫寒能经受的住容贵妃的蛊惑。
黎染望着莫君闲的表情,大概猜出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