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荒唐的事情,对吧,实际上这件事情的确让丁浩改变了对于这个看上去十分严肃的地方的看法,于是事情就这样过去了。不明不白的开始,不明不白的结束,似乎置身于事情之中的每一个人都能弄清楚究竟发生了些什么,又或者是发生了这些事情又究竟有着一些什么意义,但是那些真正处在风暴核心或者是旁观者却又完全没有办法理解。
丁浩此时的心情就像是他第一次看《等待戈多》一般,他有些恍惚,他冥思苦想,希望能将这些一直在研究怪物的家伙研究清楚,不过最后他还是选择了放弃。“毕竟他们都是些研究怪物的家伙,”他对着同样十分迷茫的小贱熊和橘猫摊了摊手,这两位都是见多识广的家伙,不过见得多并不能代表他们能够理解这种像是吸毒过量或者是某种邪教仪式一般的诡异而又无厘头的行为,即使是亚当·桑德勒的喜剧也能在其中找到一些逻辑,“说不定他们也不过是背着这里面关着的家伙影响了一样,就像是很多恐怖电影之中出现的桥段。”
小贱熊和橘猫都点了点头,他们还在适应这个让他们感觉不适的地方。“喂,你们人类是不讲究隐私权的吗?”平时从来不穿衣服的小贱熊此时也穿上了一套特制的西装,他有些不安地调整着纽扣,“被一群人,尤其还是一群留着络腮胡,一看就像是同性恋的汉子视奸的感觉可不太好!”显然,如果此时是一群穿着比基尼的辣妹盯着小贱熊,它就不会有这样的感觉。
似乎是为了应和小贱熊的话,橘猫也在自己的小窝里慵懒地叫了一声,几只爪子伸出小窝,朝着天空挠了挠,看样子像是要把屋顶上那几乎无处不在的摄像头给扯下来。
“唔,为了自己的安全,这些倒还是可以被接受的吧。”丁浩喝了一口果汁,不知道为什么,研究所之中的饭菜总是带着一股子鱼腥味,即使是早餐配发的现榨果计,里面也总是有着一股子鱼腥味,至于研究所的午餐和晚餐,它们就像是学校的食堂一样,充满了预制菜或者是那些便宜的肉类,尽管其中会有鱼块,但是这鱼腥味所代表的鱼的活力显然要比这些说不定年龄比丁浩都要打的“鱼块”要高得多。
好在,研究所里的人们并没有把丁浩和他的两个目前还是人类传统意义上的“宠物”的玩意儿当作是动物园之中的展品,尽管他们真的把丁浩三“人”当做研究物品囚禁了起来。这意味着,在一定的范围之中,丁浩,小贱熊以及橘猫还享有着一定的自由。
这里是研究所的内部,电脑连不上外网,能够和外界联系的电子产品无法带进其中,况且,丁浩也算不上是一个无药可救的网瘾少年。虽然他还真的挺喜欢玩游戏的,但是如果一直关在那个透明的小房间里玩游戏,他也的确感到有些无聊,当然,最主要的原因是他忍受不了那些研究员们。他们不仅喜欢在通过摄像头指点丁浩下一步如何操作,还总是会嘲笑丁浩的唐氏操作,毫不留情,就像是某些恰烂钱的主播点评职业选手一样。“多孬哦!”当这样的声音再度从某个芜湖籍贯的研究员口中说出来的时候,丁浩彻底崩溃了,他直接退出了游戏,举起鼠标,想要往地上砸下去,但是看了一眼标价过后,他还是选择将其好好地放在桌子上。
“他奶奶的,玩个单机游戏还要被你们指指点点,你们生活是有多不如意啊。”他抱着头抱怨着。然而这气急败坏的表现除了会让那些研究员们说出一句句“急了急了。”之外,并不会对丁浩无数次的卡在某个BOSS表现出一点点的怜悯。
他站了起来,瞪了一眼还在看笑话的研究员们,接着便离开了自己的“宿舍”。
尽管丁浩的宿舍和那些研究员们所待的大厅只有一墙之隔,但是他宿舍的入口和那个大厅之间确实还隔着三道气密门,两个舱室,一个是消杀的舱室,还有一个是专门用来处理那些再也出不来的人们的舱室。丁浩当然不再被消杀的名单当中,他饶有兴致的看着那上面的菜单。“毒气,枪杀,高温炙烤。”看样子他们还让那些将死之人自己选择自己的死法,丁浩如是想着。
“那当然,世界上再也没有比我们这里更尊重人权的地方了。”这个时候,丁浩的耳机里出现了罗伯特先生的声音,他的声音此时倒是有些疲惫,似乎昨晚压根没有好好休息,不过他语气之中潜藏的愉悦倒是表明他昨晚大概率是和某位女士(也不排除是某位男士)共度良宵,而非将有限的精力投入无限的工作之中。“你再往下看看,那里还有一个离开的选项呢!”
丁浩顺着声音往下望去,的确,有一个离开的按钮,此时的颜色是绿色的。
“不过这不代表我们真的会放他们离开,”罗伯特先生的声音此时变得阴恻恻地,“实际上如果他们真的点了那个按钮,那么他们就会遭受最残酷的死法,你知道的,为了绝大部分人的安危,我们会做出任何事情,当然,最重要的事情是我们和员工签订的合同之中包含了这个条款。要不然即使目的再伟大,我们也没有办法取走一个无辜之人的性命。当然,我们都是说一套做一套,如果不是上级最近或许回来视察,我才懒得复习这些糊弄之词呢。”罗伯特先生打了一个哈欠,接着就是话筒触碰到桌面发出的声响,看上去这个研究所的头面人物应该是去补觉去了。
接替罗伯特先生的是蓝小姐,她的声音倒是很甜美,不过声音好听的人可太多了,有的时候一个张口就是萝莉音的家伙现实生活之中可能是个喜欢缩在单身公寓里,没有任何收入来源,只能在虚拟世界寻觅自我的脏兮兮的怪大叔。丁浩是见过蓝小姐真人的,丁浩倒不怀疑蓝小姐会是某个怪大叔,但是显然,蓝小姐在丁浩的心里的形象似乎要比怪大叔还要差一点。
他没有回应对方的问候,只是习惯性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蓝小姐通过监控一定能够看得到。监控无处不在,而且全都聚焦于他。“世界聚焦于我啊。”丁浩自言自语着,他顺着蓝小姐的指示参观着这个研究所用来收藏这些异常的地方。
丁浩的速度并不快,当然,主要是因为他的身上还带着两个挂件,一只毛绒小贱熊,以及一只活了几千年的橘猫。“两个懒鬼,从我身上下来!”丁浩挥舞着手中的手枪,十分恼怒地说道。手枪并不奇怪,按照规章制度,作为三级调查员的丁浩的确有资格配枪,原本他是不想要这把枪的,不过罗伯特先生硬是将自己的配枪送给了丁浩。
“这个罗扒皮!”丁浩看着手中装着实弹的格洛克G19X,哭笑不得,“自己把旧枪给我,然后自己去换了一把好枪,还吃了一千多块钱的回扣,真是好的不学,尽学这坏的!”他现在就像是对子女恨铁不成钢的父母一般。
“别走火了。”小贱熊和橘猫要是会害怕这种普通的火器那才是怪事,相比于被那个黑乎乎的火器之中发射的金属柱状物击中,他们显然更害怕丁浩把自己给打死。
“安啦,我好歹也接受了一段时间的枪械训练,走火把自己打死还是不至于发生的。”丁浩大大咧咧的说道,不过还是很听话的将枪别进了自己的腰带之中。
收容区域还是有一些研究员的,不过这些研究员要么是聋子,要么是盲人,总之,他们根据所工作的区域不同,身体上有着不同的缺陷,这些在人类社会之中让他们饱受冷眼或者是生活不便的身体缺陷在这里却成了他们的特殊的优势。
“这几年宣传的解决残疾人就业问题就是靠着这种方法解决的?”丁浩问了耳机之中的蓝小姐。
“你就说解没解决吧。我们再怎么说也是政府机构,预算得从其他部门抢,不能光吃不拿吧!”事实证明“上梁不正下梁歪”这句话是个真理,跟着罗伯特先生有一段时间的蓝小姐说起话来也是一股子痞味。
丁浩当然不会和蓝小姐争论这个问题,眼前的一个看上去占地有将近一公顷的巨大的“房间”,上面标注的是代表着最低安全等级的绿色标识,这代表着其中的收容物是极为安全的,外人可以进入。不过门口那副隔音耳机还是让丁浩产生了好奇。
戴上耳机,他打开了门,随后他就明白为什么这里要招募听力障碍的人群了。
这里面实在是太吵了,尽管丁浩佩戴者隔音耳机,他还是感觉耳膜生疼,不过他身边的小贱熊和橘猫却仿佛没有受到什么影响一般,神态自若。
迎面走来一个身穿白大褂的研究人员,他拿着一支笔和一张白纸,龙飞凤舞地写下“你好”两个字,不是世界语。
丁浩同样用本土语言在纸上写下了“你好”两个字,常年学习世界语的他几乎快要忘记了本土的语言该怎么书写了,虽然他还会说,但是对方毕竟是个聋子,声音再大他也听不见。那老研究员一脸笑意的将丁浩拉到了一个显示器旁边,显示器上显示的则是这个房间里面的大家伙的资料。
根据资料显示,这个大家伙实际上是一台占地接近一公顷的计算机,不过它的构造和我们人类的计算机完全不同,它实际上可以算得上是一个独立的生命。“你应该庆幸这台计算机不需要我们为他提供电力。”这个时候蓝小姐的声音再度被罗伯特先生的声音所取代,“否则即使是在现在,我们也得把整个华东和华南地区的电力全部给这个大家伙当粮食!”
丁浩点了点头,整个华东和华南用多少电他并不清楚,不过这并不影响他对于眼前这个大家伙的认识。
“准确来说,亚当,这是他的名字,呃,他自己起的。1956年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就已经自称亚当了。可惜那个时候图灵博士已经去世了。我们也难以定义他究竟是一个生命还是一个文明。这一点很难解释,如果你的两位朋友能够让你用一个正常的音量去接受亚当的讯息的话,我建议你自己和他聊一聊,当然,聊天记录会被记录下来的,希望你不要介意。”
“合着这是变相加班了?”丁浩有些怒不可遏。
“三倍工资!你知道的,很多人加班都没有加班工资的,还要在下班过后被自己的老板骚扰,就像是你们那些困在小组作业之中的可怜的大学生一样,所以知足吧,亲爱的丁先生,像我们这么尊重《联合政府劳动法》的单位可不多了。”
丁浩好想顺着耳机的无线讯号给罗伯特一拳,这不是假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