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婚事

三人齐齐回过头。

春茗“呀”了一声，凑到林鹊声面前道：“小姐，这不是当初你救的那人吗？”

眼前少年身着一身红色锦缎长袍，锦缎质地华贵，上面织着金丝银线，烛光照耀下，金光闪烁，熠熠生辉。

腰间系着一条黑色的腰带，腰带宽大，上面镶嵌着一颗圆润的绿松石，绿松石在红色布料的映衬下，不显突兀，反而愈发翠绿欲滴。

俨然一副贵公子派头，哪里该有当初奄奄一息的落魄样子。

林羽书眉间闪过一丝无奈，向来人介绍：“微臣见过五皇子，这是舍妹林鹊声。”

沈星竹点了点头：“出门在外，不必拘谨。”

沈星竹的目光落在林鹊声身上，突然停顿：“你……”

今日不宜出门。

林鹊声在心底翻了个白眼，吃个饭都能遇到这个浪费她救命药的冤家。

沈星竹只说了一个字，便没再说下去。

林羽书好奇道：“你们认识？”

林鹊声怕沈星竹说出些不该说的，于是道：“碰巧见过罢了。我们先进屋吧，我好饿。”

沈星竹淡淡看了她一眼，顺其自然地抬脚跟着三人进了屋。

林鹊声：……

她开口问道：“五皇子今日来是不是与别人有约，怎么跟着我们进来了。”

沈星竹道：“未有约，只是恰巧遇到。”

他轻咳了一声，看向林羽书：“不介意我跟你蹭顿饭吧？”

林羽书哪敢介意，摇了摇头：“自然不介意。”

林鹊声：脸皮真厚！

沈星竹脸上笑意一闪而过，问道：“羽书，怎么以前不曾听你提起过你还有个妹妹？”

林羽书沏了杯茶，道：“都是很早以前的事了。说来话长，当年都怪我一时疏忽，偷偷带着妹妹出去看花灯，却没有看好她，一转眼便与她走散了。”

“后来好不容易找到些消息，说有一群和我们阿鹊同龄的孩子被拐到了风陵渡附近的一个破庙里，可我们顺着找过去时……”他顿了顿，脸上的笑容有些勉强。

攥着杯子的骨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我们找过去时，破庙已经被付之一炬，里面是数十个孩子被烧成焦炭的尸体和灰烬……”

“我们翻找了一天一夜，也只找到了阿鹊的金锁。”

沈星竹沉默了片刻，低声道：“抱歉，勾起了你的伤心事。”

林鹊声笑意盈盈地握住了林羽书的手：“索性我逃出来了不是？如今我也找回来了，说明我们之间的血脉一直指引着我，小满胜万全，以后定会越来越好的。”

沈星竹道：“林小姐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如今能顺利回到林家，定是因为本身就福泽深厚。”

林鹊声抬眼看了他一眼：“五皇子说的好听，倒不如今天先把今天这顿饭请了。”

林羽书也从悲伤的情绪中走出来，安抚地拍了拍林鹊声，示意他没事。

见妹妹出言挤兑五皇子，虽不知道两人有什么摩擦，却也帮腔道：“是啊，今日我妹妹刚回来，就碰上五皇子，何尝不是一种缘分。”

云香楼许多菜品本就有价无市，若是大吃特吃，还真能一顿就将一些小富小贵人家吃垮。

沈星竹耳朵一动，听见了“缘分”二字。

林鹊声看见沈星竹眉眼带笑，扫过她身上的衣裙。

“我与林小姐是有些缘分。”

春茗看了一眼他的衣袍，又看了一眼自家小姐的衣裙，惊讶道：“小姐！你和五皇子的衣服都是红色的！”

林鹊声恨铁不成钢，随手塞了一块果脯堵住了春茗的嘴。

她伸手招呼小厮过来：“鸽子豆腐汤、熘鸡脯、雪梨南瓜羹、一卵孵双凤、八仙过海闹罗汉、孔府一品锅、怀抱鲤、雪花蟹斗、玉带虾仁、龙凤呈祥、佛跳墙、狮子头……”

“对了，再加一份荷包里脊！”林鹊声又补充了一句，“五皇子结账。”

林羽书和沈星竹齐齐看向她，不过意味不同。

她将菜单还给小厮，朝两人娇羞地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胃口有点大。”

她本就长相明媚，一双眼眸仿若秋水般澄澈，又似寒星般璀璨，虽是假装娇羞，却艳若桃花，令沈星竹呼吸一滞。

仿佛又看到了当日她笑意盈盈地对他说：“你且记住了，我叫林鹊声，是我救了你。”

他记住了，她叫林鹊声，是她救了他。

云香楼菜上的很快，不一会便摆了满桌。

沈星竹只动了几筷子便不吃了，与林羽书交谈。偶然一眼瞥向林鹊声，就看到她露出了餍足的表情，眯着眼睛享受其中。

他实在觉得好笑，忍不住打断：“林小姐，这饭我是请了，不知道你打我的巴掌如何算啊？”

林羽书眨了眨眼睛，怀疑自己幻听了。

不对啊，今天喝的是茶啊，还是上好的云尖，怎么会醉了呢？

他试探性问道：“五皇子，你说什么？”

林鹊声正吃得高兴，几乎把他当成了空气，没想到他突然来了这么一句。

她放下手中的鸡腿，看着沈星竹：“那怎么办。你打回来？”

若不是林羽书在场，她非得问问这个沈星竹，她浪费的那颗救命丹药怎么算？

林羽书看看自家妹妹，又看看五皇子，实在是好奇他们之间发生了什么，却又不好意思开口问。

他只好劝道：“想必都是误会，若是我妹妹对五皇子有冒犯之处，我替她赔罪。”

沈星竹“噗嗤”一声笑了出来，拍了拍林羽书的肩膀。

“羽书，不过几个月没见，你怎么与我如此生分了。我便是与林小姐再有误会，看在林相和你的面子上我也不会做什么。”

“更何况，是林小姐对我有恩。”他眸中目光亮如星斗，打趣道，“按照话本子里写的，我该对林小姐以身相许才是。”

“咳——”

林鹊声一口汤呛在嗓子里，险些喷出来。

春茗连忙给她拍背顺气。

林鹊声瞪向他，因为咳的厉害，眼里水光潋滟。

“五皇子，我觉得你当务之急，是戒了这个爱看话本子的喜好。”

虽然任务需要她与五皇子成婚，可这人说话也太没谱了。

林羽书微微低头，凑近林鹊声的耳朵小声道。

“阿鹊，你很讨厌五皇子吗？”

“但是林府小姐与五皇子，有一门婚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