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 莺莺

宣王府内,宣王听闻属下汇报侯府之事。

“那么说是郡主娘娘拔了我们埋在侯府的人?”

侯府对外说有几个管事和后院女使不得力,一并开除了出去,当然知情者是知道,开出去的那些人有些是达了龄的,放出去放是恩赏的,有些则是放了过错。

“不也一定,只是侯夫人本不意牵连,但郡主娘娘一定要处置映云阁的女使,把竹音牵连了”

云不疑不太相信温绾月会看破宣王的布置,“而且郡主回京才几日,哪来的如此神通?”

宣王脸色一沉,玩弄着腰间的玉环,靠在太师椅上。

“不管怎么说,咱们在侯府的一根针确实被拔掉了,重新埋下去……”

云不疑起身向着宣王鞠了一躬,正色道。

“臣保举一人……”

这边两人密谋暂且不谋。

温绾月处理完此间事项,又见青衣恢复了七八,留下两个丫鬟归了王府,突然有人来告,云家来人上了帖子,说是王家大小姐王莺莺求见。

王莺莺是东昌郡主云氏的女儿,当年王氏败落,云氏就带着女儿回了娘家,一直养在丞相府里,王莺莺生得不幸。

她才十二岁时王丞相就去世了,过了不到三年,王公爷密谋叛乱事败,被抄了家,但终究是官家的小姐又出身世家大族,高贵不改跟着母亲在云家也算不得寄人篱下。

说来武昌王氏的王丞相也是个神人,督镇北府十余年,大小百余战,克北魏,御北齐,又有平叛勤王之功,封武昌郡王,可谓是功盖一朝。

只可惜生的几个儿子,都是不成气候的,仗着王氏的权柄,妄图行废立之事,遭了败族的祸患。

王丞相有三子一女,其中大儿子王清淅与二儿子王清沭谋立桓王,一死一流,而女儿则嫁给了谢氏英国公家的大公子,王莺莺是王二公子与东昌郡主的女儿,也就是王丞相的孙女,王家大房是绝了户的,二房也只剩下了这个孙女。

可怜王氏百年望族,只剩下了一个出嫁的女儿,和这寄养在母家的孙女,当然王清源是王丞相名义上第三个儿子,但是明面上他已经战死了。

说来王莺莺虽然是王清源的侄女,年纪却是相仿,两人关系很是融洽。毕竟是自家侄女,温绾月虽然与她并未有多的交集,还是生出了几分好感。

蓉翠引王莺莺入了主堂,王莺莺上来先福了一礼。

温绾月看向来人,王莺莺生得是不差的,虽然称不上是倾国倾城,但眉宇间的那股子英气确实不是寻常女子能有的,不愧是将门之后。

按道理来说这个年纪王莺莺早该嫁人了,但毕竟生父是叛臣,京中大族没人改上门提亲,白的耽误了许多年了。

如果能为王莺莺寻得一方好姻缘也算对王丞相有个交代了,温绾月突然冒出了这个想法。

“郡主娘娘,臣女此次前来,是想向娘娘打听宁州军阵亡将士遗体是否有所收敛”

温绾月知晓此事,自然知无不言

“宁州收敛阵亡军士遗体都是按照所属集中安葬的,在青城上有集中供奉的道场。”

“娘娘可知我三叔所在?”

温绾月沉默了一下,王清源又没死,但自己又不知道该怎么告诉她。

从礼法而言,楼玉斋在王氏是上了族谱的,现下王氏这一支虽然一落千丈,但仍有百年世家的巨大声望,楼玉斋则是王氏唯一合法继承人。

“阿源并未与阵亡将士同葬,那日战场厮杀,梁军大败,等到局势挽回之时,已经是三个月之后,期间的许多阵亡将士已经难寻其处。”

“三叔可有信物……”王莺莺突然没由头来了一句,又好是突然注意到了什么。

“三叔走的突然,如今家败也没什么念想,就想着寻来旧物,给三叔立一个衣冠冢。”

温绾月摇摇头,就算有也不会给她,楼玉斋活的好好的,立什么衣冠冢。

王莺莺走后,她是越想越奇怪,何来什么信物呢?

王氏一族在王丞相时显赫异常,王丞相拥兵数十万,镇守荆州多年,当年先皇也颇为忌惮,生怕王氏反了,以王逍的胆略留下了什么东西也未尝不可知?

如今王氏家败,莫非王莺莺是想找到王家以前的隐秘,企图复兴?

现在三位皇子相争,如果这个隐秘真的是可以帮助其中一方夺得皇位的话,王莺莺自然是有所凭借的。

可是,这所谓的信物又是什么呢?为什么王莺莺觉得这个信物会在楼玉斋手中。要知道当时王氏并未家破,如此重要的信物应该在嫡亲弟子手中,王清源的身份王丞相难道不知道吗?怎么会将此物托付给他?

温绾月一时间想不通,想着找时间好好找楼玉斋问问。

此时的侯府,温锦月辞了母亲和姐姐,一个人回小院歇息去了。

除了钉子,温晓得感觉一阵轻松。

毕竟,这一世的命运终于改变了,上一世自己稀里糊涂的被送入宣王府,莫名其妙的当了侧妃。

后来才知道原来宣王早就盯上她了,可惜自己上一世痴心错付,落得个香消玉殒的下场。

如今自己深居简出,宣王埋下的人也借温绾月之手铲除,怕是宣王也感知不到自己这号人物。

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

温晓月轻轻的褪去外衣,正要上床。

突然,传来一阵鼓噪之声。

窗外只见有人掌着灯火,正欲闯院。

是谁这么大胆子?温晓月唤贴身丫鬟小桃出去查看。

只见楼媛被楼玉斋扶着,说是连夜求见三小姐,小桃不敢得罪,自然回去禀告事由。

温晓月虽不知道她的来意,但也是知道姐姐交代过不要得罪此人,更何况她手上还捏着咱们家的把柄呢。

换了件见客的衣服,又在暖阁里面加了几盆炭火,就叫人把楼氏兄妹请过来。

青衣大病初愈,脸色苍白,身上披着厚厚的裘衣,如果不是青衣坚持,楼玉斋是断然不会由她出来的。

“楼小姐漏夜前来所为何事?”

楼玉斋不放心师妹,一直随行在侧,倒是有几分不合礼法了。

“温三小姐,哥哥已经把事情的由来给我说过了,前几日在贵府上失了礼,特来赔罪。”

“楼小姐多虑了,本就是侯府招待不周,害得小姐落了水,又得罪了楼大人”

楼玉斋微微颔首,心里嘀咕着,师妹在搞什么鬼?还道歉,道歉也应该找二小姐或者元夫人,三小姐那日并未露面,又一向深居简行,师妹怎么突然想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