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暴怒

“你竟然跟龙王是朋友...还为此打破了校长的计划，你这是...”

林雨露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了，在这所全部价值观教育都是屠龙的学校里生活了这么久，她无法接受眼前的路明非竟然能和龙王媾和。

“你见过龙吗？”没等林雨露说完，路明非打断了她。

这不是什么主播开玩笑的说法，面对路明非的提问林雨露怔住了，她所接受到的所有关于龙的教育都是别人灌输给她的。

“你真的见过龙吗？还只是道听途说觉得它们该死，觉得它们天然是我们的敌人？”路明非又问了一次、

“你应该已经学到了，龙王是杀不死的，它们会一次又一次地醒来。”

“然而并非每一次醒来他们都会有十足的能力，在完全恢复力量之前，它们还需要蛰伏很久。”

“所以呢？如你所说康斯坦丁已经化成了茧，难道我们不该在它们恢复力量之前就再一次杀死他们吗？”

林雨露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后退半步和路明非之间隔开距离。

“龙王都是双生子，康斯坦丁化成了茧，可他的哥哥诺顿没有。幸运的是，诺顿是在人类社会长大的。”

“他意识不到自己是龙王，而我向你保证，在他的弟弟康斯坦丁醒来之前，他都不会意识到这点。”

“所以你故意跟他结成了朋友，避免他想起自己龙王的身份？”林雨露开始有点能够理解路明非的逻辑了。

“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复杂，我只是恰好打星际认识了他而已。”

路明非无奈地笑笑，老唐是他在进入学院前唯一的朋友。

“虽然从概率学角度考虑这是不可能事件，但可能是受‘血之哀’的影响，这就是事实。”

“战争是无法避免的，人类对龙王的战争，人类与混血种的战争，人类与人类之间的战争，

“本质都是某种矛盾发展到了无法调和的地步。所谓和平，不过就是尽可能延后矛盾爆发的时间而已。”

“别看这所学院看起来戒备森严，一旦诺顿彻底醒来，毁掉整座学院不过是顷刻之间的事情，这种事情不是没有上演过。”

林雨露沉默了，她从未真正考虑过有关生死的时刻，不仅有关于自己，还有关于所有她在乎的人。

“答应我，今晚的一切要帮我保密，这是为了学院好。”路明非对林雨露从未有过如此严肃的表情。

“这样的秘密你还藏了有多少？无论是对学院还是对我。”

“这所学院的大多数人都拥有秘密，除了我以外，凯撒、诺诺、芬格尔、楚子航、还有我，身上都是秘密。”

“只有我是傻白甜是吗？”林雨露突然觉得这样好不公平。

“不用背负秘密是一件很幸运的事情。更何况，”路明非说到这儿停下来做了一次深呼吸，

“你现在知道了我的秘密，所以你也有秘密了。”路明非刚才还夸林雨露幸运来着，转眼就对她施加了厄运。

“如果下次还有这种秘密的话，记得早点告诉我。最好是挑一个我更能接受的场景，比如一场烛光晚餐。”

林雨露终于接受了路明非的说法，觉得自己刚才的质疑太过冰冷，她开始尝试着缓和一下冰冷的气氛。

“如果我准备了烛光晚餐但叫你过来说这个的话，你确定不会自己生闷气吗？”路明非的玩笑成功把她逗笑了。

“走吧，送你回宿舍，然后我还有些结尾的事情要处理。”路明非领着林雨露准备离开诺顿馆。

“等等。在我最后接受你的这种说法之前，我还要确认一个问题。你亲眼见过龙吗？”林雨露有些最后的不甘心浮上心头。

“见过。”其实不只是见过，我已经四次化身为龙了。

回想起自己被逼无奈用“Something for nothing”的时刻，路明非也不禁会想他是不是和老唐一样，不过是一条还没明白自己是谁的龙。

......

冰窖内，13号的任务在最后关头失败，他丢下锡瓶疯狂逃窜。

任务做到这里他已经五百万美元到手，这是一笔能支撑他余生全部开支的巨款。

路明非看着老唐逃窜的背影叹了口气，这家伙打星际时最大的优点也是指挥部队逃跑的速度比较快。

冰窖内的研究员追随着13号的身影倾巢而出，阴冷的蓝色灯光里，昂热缓缓走了出来。

“不出来聊聊吗，路明非？”昂热显然是早就意识到了

“下次换个好点的地方藏着，你说你要是被那帮研究员发现了，我该怎么跟他们解释你不是潜入冰窖的？”

昂热对路明非冲动来此的举动颇为不满。

“当然是拿我的S级权限一路刷卡进来的。”路明非很够义气，没有透露他通过冰窖大门时是芬格尔帮的忙。

“开门见山地说吧，你来这儿做什么？”昂热没有追究路明非是如何进入冰窖的。

“这话难道不该我先问您吗？”路明非看见昂热已经捡起老唐丢下的锡瓶。

“我知道您对屠龙有着近乎疯狂的热忱，也理解您渴望一劳永逸解决问题的机会，但这不是好的时机，我请求您放下锡瓶。”

“那如果我执意这么做呢？我听说，你的言灵也是时间：零，要不要跟我这个老家伙比比谁更快？”

虽然嘴上说着自己是老家伙，但显然昂热不服老，还有一颗跟年轻人一较高低的心。

“论速度我当然不是您的对手，可重要的不是我是不是您的对手，而是您是不是诺顿的对手。”

“虐杀了康斯坦丁，诺顿一定会在暴怒中醒来。”路明非肯定地断言。

“我要的就是他的暴怒！”昂热突然暴起举起锡瓶，“怎么只有龙王可以暴怒，我们就不能也不该暴怒吗？”

“曼斯的小队已经死在三峡了，死在我面前。我要诺顿也亲眼见证他的弟弟死在他面前。”

无论是因为活的够久还是因为实力远超常人，昂热已经见证了太多老友离去。

可这并不代表他的内心真的毫无起伏，从曼斯离开以来

太久没有过这样的牺牲了，他也需要时间来重新习惯。

习惯怎样压制自己复仇的怒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