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飞贼好一口大白牙

“皇上,臣弹劾长公主!此次赈灾,长公主负责押送赈灾粮,却出发时间严重延误,致使灾区百姓苦等救援,饿殍遍野!”

御史中丞手持弹劾奏章,年过半却依旧气势如虹。

参知政事也上前一步跪地启奏:

“陛下,更有甚者,长公主竟将赈灾大米换成糠麸,那糠麸粗糙难咽,百姓食不果腹。而且,还命人熬制的赈灾粥里竟被掺入沙子,这让百姓如何下咽?如今灾区百姓苦不堪言,怨声载道啊。”

龙椅上的姜帝面色阴沉,却久久没有说话。

百官中,一名身着紫袍面容俊逸的男子忍不住嗤笑出声:

“这两位大人此言差矣,微臣怎么听说公主是命人先提前半月秘密押送粮食,这才躲过了‘山匪’劫掠。”

“你你你!好你个黄口小儿,可粥里掺沙这事不是臣胡诌的吧?”参知政事气的胡子都吹直了。

“可饥民伤亡人数不增反减也是事实吧?”

“沈大人这是诡辩!不求过程只查验结果,那其中的百姓之苦就可以忽略不计了吗?”

“为了大祁子民,殿下以身犯险入局,焦大人怎未曾过问殿下是否受了伤?”

在两人吵得不可开交时,姜帝重重拍案训斥:

“这是朝堂不是市井,此事朕已全权交由昭京,在她回来之前此事不得再议,退朝!”

下朝后,姜帝传了明询进议事殿。

“明卿,昭京被劫掠一事为何不报?朕今日在朝堂才知晓此事,你就是这么帮朕看着的?”姜帝大怒。

明询从容回答道:“皇上深信公主,此次殿下延迟出发就是为了瞒过朝中心思不净之人,微臣便斗胆配合公主殿下,将劫掠此事瞒了下来。”

明询本是要继续瞒下去,朝中包藏祸心的那群人知道劫掠失败越晚,越能增加公主在湖城集资筹粮的时间。

那些劫掠失败逃走的那批人已经被他命人杀了,却不曾想被沈氏那蠢货堂而皇之说出来。

倒是忘了他家本族就在湖城了。

“那些个老东西让出言献策时个个黔驴技穷鸦雀无声,朕的昭京如今都想出法子了,真要有乱子,当地官员是干什么吃的?”

“朕只要漳县这座城,”姜帝慢悠悠道:“昭京若是真扛不住,明卿你知道该当如何的。”

说白了不过都是些贱民,若还是活不下去,那就是命。

明询眼底不动声色的闪过一抹幽光:“殿下是皇上最得意的长公主,自然不会有负圣上所托,一切后果皆是凌王世子办事不力。”

“还是明卿最得朕心。”姜帝哈哈大笑。

他们的这位皇帝若不是还指望着漳县是在雍国的边陲要地,又怎么去管饥民的死活。

查公公领着司天监的丹丸送进来:“圣上,到您服药的时间了。”

明询扫了一眼那‘长生不老’药丸,并未多言:

“微臣便不打扰圣上用药,臣告退。”

姜帝:“去吧。”

出了大内,明询在车内翻着湖城送来的密报,在看到‘庆丰馆’三字时眼睫颤了颤。

“让你们查的幻今阁一事查的如何了?”

“回大人,幻今阁作为江湖第一大暗杀组织,亦称鬼市,只要你手中的东西足够有价值,什么秘密情报皆可交还获取。”

明询听完挑出重点:“暗杀?”

“是,但此次他们似乎在寻找一件长公主才持有的东西,这才两次偷袭了殿下。”

明询手中力道不知何时用过了劲,密信被揉成一团:

“烧了吧,所有不长眼的家伙都应该被除去,本官不喜欢。”

......

湖城公主宅邸。

姜乔一连睡了两个时辰的午觉,起来是头昏昏的更想睡了,要不是饿了她可能还真会继续睡。

“枝枝,那人呢?”姜乔下床伸了个懒腰。

“还是会客室坐着,奴婢已经让人查验此人还算干净。”

折枝拿了件大氅给她披上:“殿下,奴婢在记录他生辰时,自作主张让张太医验了他的血,可用。”

姜乔用的药要加入人血,不仅要未曾经过房事,更是要午时四刻所生。

虽这样的人也不难寻,但每次入药只能是一人的血,且要在血放到人要虚脱时的最后一碗才有用。

“再说吧,我要确定一件事,先传膳。”

折枝一挥手几道平日她爱吃的菜就摆了上来,等姜乔吃饱喝足了才让那个小厮进来。

“换了身衣服?顺眼多了。”姜乔上下扫视了他一眼。

小厮微微一笑:“这是折枝姐姐准备的,谢小姐喜欢。”

姜乔坐在椅上仰起头:“跪下。”

小厮愣住了,折枝则是挥退了屋里的下人到外面守着。

姜乔哼笑了一声:“怎么,不愿意?”

“小姐,求您留下我。”小厮走到她跟前,乖觉的跪了下去,眼罩未遮住的面容精致得和姜乔在宫里见过得那西湖有几分可比。

“真漂亮,你叫什么名字?”

姜乔的手掐住他脸的两侧,并没有多温柔。

小厮:#%¥***#@。

心里骂完一通,面上却是楚楚可怜得:

“小姐,十安做什么都可以,只想能报答您的恩情。”宴辛白报了个假名字,庆丰馆那原来的小厮本就是没有名字的。

下一秒,姜乔虎口用力掐住他下巴,迫使他张开嘴。

找到你了,死飞贼。

“嘶——小姐?”宴辛白被掐的抽气了一声。

男人就这么跪在姜乔的跟前,被迫抬起头,眼角还挂着泪珠,像只无家可归的小狗。

“没有,你的牙齿特别漂亮。”姜乔笑眯眯的甩开手,拿出帕子擦拭不小心沾到手上的银丝。

柔软的丝帕仔细擦拭着葱白手指的动作,淫靡又羞辱。

这是把他当牲口还是想看扬州瘦马,真是色心不改。

宴辛白羞愤脸上闪过红晕:

“小姐这是愿意留下十安了吗?”

姜乔手上动作一顿,笑得明媚而诡谲:

“当然,以后你就跟着折枝好好学学府里的规矩。”

小飞贼那日虽然带着面具穿着夜行衣,但这么标致整齐的牙齿排列,姜乔心眼小可记得清清楚楚。

一个在南风馆长大的普通人,怎么可能拥有一口这么好的牙齿。

飞贼的身份怕是非富即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