绿光闪过,刹那芳华。
[这是哪里,怎么白茫茫的一片,唐姐姐呢?可千万别出事呀!]
沈缈四周转了转,寻人,未果,遂拜,求天。[天老爷哟,小的求求你了,行行好,千万保佑女主没事呀!]
(嗤,真是个妙人,太有趣了。)
好感度+5
那看来应是没事,老天爷还是靠谱的。
遂起,行之,遇一小点,触之,变故突起。
[啊啊啊!没事,不过怎么黑漆漆的。]沈缈摸索着起身,倏尔,远方白光闪闪,稍迟疑,奔向远方。
终于出来了,啊!谁这么没素质,乱扔。沈缈揉了揉头,方才捡起,定睛一看,原是一本书——((韶华小记)),是自传吗?
要不打开看看?但俗话说的好:好奇害死猫。
但我又不是猫,遂打开,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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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国九年春,临阳城东,沈府。
一声啼哭从堂屋响起,我出生了。
我叫沈缈,小字韶华。自出生起,我便备受宠爱,无论多么无理的要求,父亲和兄长总会做到。总之,这六年我算是过得顺风顺水,但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我自出生到现在,都未曾见过娘亲。
我曾问过父亲,但父亲沉默不语。也曾问过哥哥,但哥哥闭口不谈。
其实,娘亲早就不在了吧。
但既然他们都想瞒着我,那就瞒着呗。我也不会告诉他们我早就知道了,毕竟我可是聪明又善解人意的宝宝。
就这样,我无忧无虑又过了两年摆烂生活。
九岁那年,我偷偷溜出去看花灯,正看得起劲,却被隔壁李府的小哭包叫住。
“娇气鬼,被我逮住了吧。你偷溜出来,我要告诉沈伯伯去。”
小人得志在他这个屁点大的孩子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不就是以前坑过他几回吗?还告状,多大了,羞羞脸。
“你难道也不是偷溜出来的吗?别惹姐,小心姐把你偷偷练枪的事告诉李伯伯,小哭包,哼!”
就这样,我俩你一句我一句地吵了起来。以至于我花灯没看着几个,却憋着满肚子气回去了。
更气的是,隔天早晨,还被小丫早早叫起来梳妆打扮,说是有贵客来临。
最好是真的贵客,否则!!!
出了房门,跑过院子,入了主厅,便听见厅内熟悉又欠揍的问安声,死贱死贱的。
心想着不会是他吧,抬眼一看,这小样!不就是小哭包吗?闲着没事干吗?一大早来拜访,不知道姐的怨气已经冲天了吗?
耐着性子对在座的大人一一问安。
问完安,入座后。百般无聊下,便与小哭包大眼瞪小眼,也是别有一番乐趣。
春去冬来,一年复一年,眨眼间,时间就这样过去了。
而这些年,在近乎形影不离的陪伴中,(实则是互坑互斗,鸡飞狗跳的日常中),我和他早已成为对方心中无法抹去的存在!
虞国二十四年,临阳城外,杨柳树旁,他牵着马,我看着他。
“娇气鬼,男儿志在四方,我要参军去了。等我回来,你可得叫我大将军,不可以叫我小哭包了。”
看着他说时的神采飞扬,不禁有些心疼。这些年,在他的勤奋加持下,他成长得飞快,一把红缨枪,甩得虎虎生威。但其中的艰辛,又有谁知?
“就不,就你这样的人都能当上大将军,那本小姐也行。小哭包,你可得回来向本小姐证明。要不然,本小姐可不信。”(好呀,若你能平安归来,我便不叫了。)
“等着吧,娇气鬼,小爷会证明给你看的。快回去吧,省的累着了。”
目送着他,翻身上马。马鞭轻扬,一触即发,掀起黄沙漫漫。不久,便消失在远方。
转身,进城。
谁曾想,从清冷空寂的城外到喧闹繁华的城内,仅仅是一墙之隔。
城内,桃树成荫,恰值三月三,桃花绽放在春风中,微风一拂,桃花纷纷,顺着花飘的方向走,花停,人亦停,再下蹲,便得一洞,俯身爬之,初极狭,才通人。复爬几步,豁然开朗。
“小姐,你咋又偷溜出去?还又爬狗洞进来!你都及笄了!”
“知道了,知道了,小丫,你刚刚差点吓死我,以后不要突然出声,会吓死人的。父亲和阿兄回来没?”看着一脸操心的小丫,我赶忙起身回道。
“老爷和少爷还未归呢。”
听到这个令我满意的回答,我急忙拉着小丫直奔厨房。
何以解忧,唯有美食。
“秦伯伯,我要吃酱豆腐肉,肉末烧饼,胭脂鹅脯,白玉糕。”
“好好好,小姐可要先尝尝这葱油饼,垫垫肚子。”
“要。”不理小丫阻止的眼神,我直接伸手拿过,吃了起来,并给她嘴里也塞了一块。
秦伯伯的速度很快,手艺也没得说。
不消片刻,我跟小丫便将上述美食一扫而空。我摸着鼓鼓的肚子,躺在厨房前面的草地上。耳边传来小丫的哼曲声,在这吴侬软语和青草芳香中,我渐渐沉醉,不知归处。
再次醒来,已到闺房。
“小丫,父亲与兄长还未回来吗?他们从未这么晚归来,你可知他们去何处了。”
“小姐,小丫不知,但小丫会陪着你的。别担心了,快快睡吧,小姐。”
可那天过后,终究是生了变数。
那一夜,我睡得极不安稳。
第二天起时,右眼疯狂跳动。
变天了!不知是谁说了一声。
府内,也不知何时多了许多人,皆白衣素缟,面色凝重。
原是,父亲与兄长,去了。
原来,难过到极致,竟是无泪可流。
在父亲与兄长故去,葬礼办完,宗亲离去后。
我度过了人生中最艰难的一段时光,在那段时光中,我清晰地感觉到自己正在缓缓靠近暗无天日的深渊。
真是一步天堂,一步地狱!
幸好,他来了。
那日,我像往常一般蜷缩的躲在暗黑的祠堂里,看着被光照耀着的牌位,里面有无数的尘埃在挣扎,撕吼,却又归于平静。
在这平静中,光突然倾泻而进。
我闭住双眼,笑了笑。“小丫,我不是说过别来打扰我吗?给我把门关上,滚出去!”却在下一刻落入一个温柔又小心翼翼的怀抱。
“娇气鬼,我回来了,你还有我,还有我呀!”
他的身上带着从边疆匆匆赶回的风沙味,我回抱住他,在他怀抱中湿了眼眶。
[对啊,我还有你。]
我曾以为自己这一生将彻底坠入深渊,可当他从边疆匆匆赶来,拼尽全力,只为将我从深渊拽回。
我就明白了,深渊离我遥不可及。
所以往后经年,就算拼尽全力,我也会振作起来,不放弃自己。
此后,在他的陪伴下,我慢慢从悲痛中走出来,一切都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可真的变好了吗?
虞国二十七年冬,年关将至,边疆动乱,朝廷征兵。他不得不走。
临阳城外,枯柳树旁,他望着我,我望着他。
终是他先开了口。“娇气鬼,放心吧,我会平安回来娶你的。”
“谁要你娶我,我可没答应嫁你。”
“你不嫁我还想嫁谁?”
他径直走向我,在他一步一步的靠近中,我慢慢红了脸,终是抵抗不住,低声回了一句“嫁你。”
他顺势摸了摸我头,由衷地笑了笑,便骑马离去了。
等待的日子最是难熬。
冬去春来,他走了没多久,我便慌了神,乱了心。
头一次,时间如此难熬。
虞国二十八年,朝廷选秀。
我给内务府塞了大半家产,幸免于难,只是从秀女变为浣衣局宫女了。
进宫那天,天阴沉沉的。望着富丽巍峨的宫殿,我只觉寒气逼人。进出的宫人井然有序的在各个宫殿间穿梭着,可我总觉得,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可还没等我想明白,就被烦琐的事务缠身,每日早起晚歇,忙得像陀螺。
经月下来,终是熟悉了些。浣衣局虽累,但不像别处,倒也清闲。
毕竟,这深宫,会吃人!
但天不遂人愿。
在我忙里偷闲,遥想边疆的小哭包时,掌事姑姑来了,她见我勤奋机灵能吃苦,让我到中宫当差。
我此前从未伺候过人,到中宫后,很是恐慌。但皇后娘娘温柔,虽然她眉宇间总笼罩着一股淡淡的忧愁。
但关我什么事呢,只要再过几年,我就可以出宫了,就可以见到小哭包了。那时,他应该也回来了吧。
世人皆说帝后恩爱,可我不以为然。我总是能从皇后娘娘的眼神中,看到水一样的忧伤,平静却又幽深,像深渊一样,神秘中透着诱惑,但却在对视那一刻,寒冷刺骨。
[是啊,如若恩爱,又为何会有三宫六院,又为何把她捧上高位,又不护着呢?所以,还是不够爱呀!]
曾听到他对皇后娘娘说“你那个新来的掌事宫女,长得很像年轻的你,有意思,有意思。”
皇后娘娘轻咳两声,终是无话可说。
而我亦是无语。
虞国二十九年,皇后病逝,举国同悲。
同年,我被册封为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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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咱就没了,是不是谁撕了。不过这人名字跟我一样耶,不对,不只是名字,还有……
沈缈越想越惊恐,她知道,她离真相就只差一步了。
“哈哈哈哈”
[是谁?这可不兴装神弄鬼呀…]
她拔下簪子,握紧,环顾回周,无人。但耳边仍不时传来嗤笑声,令她感到毛骨悚然。但她仍强装镇定,高声对着虚空问道:“阁下究竟是谁?如此藏头藏尾,岂不是鼠辈所为?”
“‘小姐’这般聪明,不该早就猜出来了吗?”一橙衣女子从天而降,矫揉造作道。
随即,就闪现到沈缈身旁,挑起她下巴,朝她耳边吐气,低声蛊惑道“猜不出来也没关系,反正你也没机会了。‘小姐’。”
“是吗?”沈缈快准狠地将簪子刺向小丫。
“哈哈哈,我是不是该笑你天真还是愚蠢?你以为就凭这把破簪子就能杀死我。”她任由簪子刺进,反手将沈缈拥入怀中,似恋人低语道。
“这簪子确实不能杀死你,但可以杀死我呀!”沈缈‘温柔’地将簪子拔出,反手至于脖颈处,反客为主道:“我想,你也不想看你小姐,躯体受损,无魂魄补全,永散于世吧。”
“你莫不是忘了我是谁?我有的是办法保全你。”小丫松开沈缈,观其神色,张开双臂,退后几步,沉声道。
“我也有的是办法自裁,到时候看看,谁更胜一筹?不过,这期间的损失……你是否承担得起呢?”沈缈漫不经心地走近小丫,用带血的簪子挑起她下巴,散漫道“果然,美人带血就是好看。”
“沈妹妹,你在何处?”
一听此声,沈缈立即将簪子反至于自己,并用眼神示意小丫赶快离开。
小丫瞟其一眼,终是化雾而去。空留一句“‘小姐’你我来日方长,不死不休。”缠绵于沈缈耳旁。
“唐姐姐,我在此处。”
“好。”
那厢,唐棠听到沈缈的回应,立马甩出符“寻声定位,破!”
巨大的爆破声响彻整片空间,雾又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