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道玄缓缓回过神来,只觉双手沉甸甸的,低头一瞧,那双手竟沾满了鲜血,殷红的血顺着指尖不断滴落,在地面上汇聚成一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恰在此时,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道玄猛地抬头,只见一个樵夫跨进门来。那樵夫本是神色如常,可目光触及屋内场景的瞬间,双眼陡然瞪大,脸上瞬间血色全无,惊恐得嘴巴大张,仿佛能塞进一个鸡蛋。
“啊——”樵夫发出一声凄厉至极的尖叫,双腿一软,差点瘫倒在地。紧接着,他像是被恶鬼追赶一般,转身拼命朝门外跑去,脚下慌乱得连步子都迈不稳,好几次差点被门槛绊倒。
道玄望着樵夫逃窜的背影,眼神空洞而茫然。片刻后,他机械地挪动脚步,缓缓走到老者的尸体旁,缓缓蹲下。此时的老者,面色如纸一般苍白,双眼圆睁,仿佛还残留着死前的不甘。
道玄的手微微颤抖着,缓缓伸到老者的鼻下。良久,他的手无力地垂落下来,眼神中最后一丝希冀也彻底熄灭。他缓缓起身,环顾四周,随后找来一把破旧的锄头,在屋旁的空地上开始挖坑,动作迟缓,每一下都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可坑才挖到一半,急促的脚步声和嘈杂的人声便由远及近。道玄抬头望去,只见刚才逃跑的那个樵夫,此刻正带着一群官兵匆匆赶来。
樵夫伸出颤抖的手指,指向道玄,声音尖锐且带着明显的颤抖:“官老爷,您瞧!就是他,就是他杀害了那个大汉!”
为首的官兵目光锐利,一眼便认出了道玄,脸上瞬间浮现出厌恶的神情:“哼,没想到你刚放出来没几天,竟然又犯下命案!来人呐,把他给我带下去!”
几个官兵如狼似虎地冲上前,粗暴地抓住道玄的双臂。道玄被带走时,身体下意识地挣扎了一下,他回头看向老者,像是在与老者做最后的告别。
公堂之上,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道玄被两名衙役押着,踉踉跄跄地走到大堂中央。他头发凌乱,衣衫褴褛,眼神空洞而迷茫,仿佛周遭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白县令高坐于公堂之上,面色阴沉得好似暴风雨来临前的乌云。他狠狠地一拍惊堂木,那“啪”的一声脆响,在空旷的大堂内久久回荡。“道玄!”白县令的声音冰冷而威严,“今你再度犯下命案,手段残忍,罪无可恕!本官断不能留你这等凶徒危害乡里。现判你明日午时,斩首示众!”
这判决如一道惊雷在大堂炸响,周围的衙役们皆是神色一凛,而堂下围观的百姓们也不禁发出一阵惊呼,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可道玄,却像是完全没听见这生死攸关的判决一般。他依旧直直地站在原地,眼神呆滞,没有一丝波澜。那副失神的模样,仿佛灵魂早已脱离了躯壳。
面对这突如其来的死刑判决,他既没有惊慌失措地跪地求饶,也没有愤怒地大声喊冤,甚至连一丝想要为自己辩解的意图都没有。他的嘴唇微微颤抖着,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任由命运的巨轮无情地朝着既定方向碾压过去。
两名衙役走上前,粗鲁地拉扯着他,要将他押入大牢。道玄的身体随着衙役的拉扯而晃动,脚步虚浮,却始终没有反抗。他的目光始终定格在公堂的某一处,空洞而又虚无,仿佛眼前所见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与他无关的幻影。
明日午时三刻,烈日高悬,刑场周围早已被百姓围得水泄不通。人群翘首以盼,眼神中或是兴奋,或是好奇,又或是带着一丝麻木的冷漠。他们都在等待着那一场血腥的刑罚,仿佛这是一场难得的盛宴。
不远处,一个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男子静静伫立。他身姿挺拔,头戴的木簪简单质朴,却难掩他周身清冷出尘的气质。此刻,他目光如炬,紧紧注视着刑场中央那磨得锋利的刽子手刀。
伴随着一阵沉重的脚步声,道玄被两名衙役押上了刑场。他头发蓬乱,囚服破旧不堪,一道道污痕与血迹交织在上面。脸上满是疲惫与麻木,眼神空洞而迷茫,任由衙役粗鲁地将他推搡至行刑台。
百姓们一见到道玄,瞬间像是被点燃了的火药桶。“杀人凶手!”“罪该万死!”辱骂之声如汹涌的潮水般向道玄涌去。紧接着,一颗颗烂菜叶、臭鸡蛋裹挟着百姓的愤怒与唾弃,纷纷朝着道玄砸去。有的砸在他的头上,绿色的汁水顺着脸颊滑落;有的打在他的身上,散发着令人作呕的气味。道玄却好似没有知觉一般,既不躲避,也不回应,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承受着这一切。
在那身穿月白色衣裳的男子不远处,陈家俩姐妹并肩而立。陈妤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嘴唇紧抿成一条直线,一言不发地看着刑场的方向。
陈姝则在一旁急切地说道:“姐姐,裴道玄杀人铁证如山,你也别再想着给他翻案了。上次还好有高大人收集的证据,才让他免了牢狱之灾。但这次可是有人亲眼见到道玄杀人,不管拿出什么证据恐怕都无济于事了。他杀人是事实,可不是空穴来风啊。”陈姝一边说着,一边拉着陈妤的衣袖,眼神中满是担忧,生怕姐姐再做出什么冲动的举动。
陈妤听到这话,无奈地叹了口气。
日头高悬,无情地炙烤着刑场,四周被围得水泄不通的百姓们,怀揣着复杂的心情,交头接耳,目光都聚焦在行刑台上。
就在这嘈杂之际,身着月白色衣裳的男子微微启唇,声音轻如微风拂过,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裴道玄?应该是叫裴知谦吧!对吧!父皇。”说罢,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望向澄澈的天空,像是在与苍穹对话,又似在等待着一个回应。他的身侧,空无一人,只有不远处的陈家两姐妹,听到了这仿若呓语般的低诉。
与此同时,监刑台上的白县令正襟危坐,他身着官服,面色冷峻,眼神中透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随着沙漏中最后一粒沙子落下,他猛地站起身,手中的令牌高高举起,声若洪钟般下令:“午时已到,罪犯道玄,因犯下多起命案,罪大恶极,今斩于本县,以正国法,以儆效尤!”
这一声令下,刽子手精神一振。他身形魁梧壮硕,满脸横肉,此刻脸上没有一丝表情,冷酷得如同地狱来的使者。
他缓缓拿起那把厚重的鬼头大刀,刀身寒光闪烁,映出他毫无波澜的双眼。接着,他从腰间取下酒葫芦,仰头猛灌一口,随后“噗”的一声,将口中辛辣的酒雾精准地喷在刀刃上。酒水在刀身上滑落,更添几分森冷的杀意。
只见他双手稳稳握住刀柄,高高举起鬼头刀,刀身在烈日下反射出一道刺目的光芒。短暂的寂静后,随着一声低沉的怒吼,刽子手手臂肌肉紧绷,手腕猛地发力,鬼头刀裹挟着呼呼风声,如一道闪电般迅猛劈下。
锋利的刀刃瞬间划过道玄的脖颈,鲜血如喷泉般迸射而出。道玄的头颅脱离了身躯,在空中划过一道短暂的弧线,重重地落在地上,双眼还未完全闭上,带着一丝未竟的空洞与茫然。
百姓们发出一阵惊呼,有人畏惧地别过头,有人却兴奋地涨红了脸。而那身着月白色衣裳的男子,目睹这一幕,眼眸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哀伤,他微微闭上了双眼,轻声念叨“再见了皇兄。”
(疑似上学上疯了,刚写这本小说原定的男主一狠心就给他嘎了,现在好了,还要从新再弄个男主出来,再考虑一下要不要给新男主弄个感情线(இωஇ)所以我在手贱什么 o(╥﹏╥)o)