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幕!黑幕!黑幕!”
成片的怒吼声响彻八角笼内外。
身前,裁判护着重炮脖颈,又翻了翻他眼皮,心中了然的同时,悄然转动指尖宝石戒指。
手掌按住侧颈,枕头在灵力的催动下,无声扎进他颈间大动脉。
一瞬间,宝石内部的猩红药剂尽数注入重炮体内。
“咚~”
“咚~”
“咚~”
强而有力且急促的心跳声轰然响起,原本虚的脸色发白,站起都吃力的重炮猛然睁开满是血丝的眼睛,一把便将扶着他的裁判推了个趔趄。
“我还没倒下!”
“吼~”台下众人顿时欢呼起来。
“站起,干死那个麻杆!”
“重炮,你的重炮呢!”
“打死他!打死他!”
脑袋里只剩下毁灭欲望的重炮强行驱动不堪重负的身躯起身,也不管裁判是否宣布开始,红着眼,猛猛扑向孙乙缺。
这次,他摆出了成名的站立格斗架势。
“我要你死!”
“冤有头,债有主,阎王面前别栽赃!”老孙冷冷看着他,只摆好防守架势。
他早将这一切收归眼底;
说实话,心里有些不忿。
给这样一个虚弱的人扎强效亢奋剂,约等于谋杀。
但人讲究个入乡随俗,都沦落到打黑拳练技能,再抱着道德不撒手,也太不合时宜了。
硕大拳头如滚落山石般重重砸下,正中老孙格挡双臂。
一阵巨力传来,孙乙缺浑然不惧,身体微微前倾,重心前压,一动不动。
满载货车我尚且负的动,区区拳头,何足挂齿!
“嘣!嘣!嘣!”
密集闷响声、怒吼与粗重喘气声回荡在拳击馆内。
渐渐的,叫好声消失了,人们看着那屹立在狂风暴雨中岿然不动的‘瘦弱’男人,怎一个‘心寒’了得。
“这厮..也太顶了!”
“倒下!你踏马的给老子倒下啊!”
“该死!这家伙是铁打的不成!重炮,你这蠢猪到底在干什么!”
孙乙缺一言不发,小臂上传来的打击力度正在变弱,频率也在降低;
而面前重炮,此刻已眼神涣散,瞳孔扩张,嘴边粘稠口水混着细密泡沫,不断溢出。
这家伙要死了!
被药物催的活活累死!
牲口的死法!
孙乙缺放下双臂,后退了一步,接着闲庭阔步般走到八角笼门口,对着台下嘴巴合不拢的方虎打了个响指。
“拿条毛巾给我!”
不远处,重炮还在盲目挥拳,宛若一台即将报废的机器。
望着台上这诡异一幕,方虎被吓得生生回不过神来;
眼瞅着贾万老哥眉头皱起,一旁小凤赶忙递上了一条毛巾,替他解了围。
接过毛巾,擦了擦汗,裁判已经赶了过来。
“犯规!比赛期间谁准你从台下拿东西了!”
“呵~”老孙也不搭茬,只对着不远处的重炮挑了挑眉。
“你还是先去关心他吧!”
“你!”
“你再不去重炮就要死了!”
裁判重重哼了声,先不动声色撇了眼台下,这才走向重炮。
身后,孙乙缺放下毛巾,笑着咧开了嘴,露出一丝看笑话的讥讽浅笑。
一步..两步..
就在裁判凑到重炮身前,准备伸手掰他眼皮之时,这壮汉忽的吼出一声撕心裂肺的咆哮。
“重炮拳!”
刹那间,机械般迟钝挥舞的拳头瞬间加速,带着燃烧生命的最后力量,重重攮在了裁判脸上。
“咔嚓~”
一个不察,鼻子中招,裁判先生瞬间挺得笔直,脑袋后仰,直直向后栽倒。
栽倒速度不快,能扶,但没必要;
毕竟这本就他给重炮留最后一口气的目的。
伴着“咣”的一声闷响,裁判后脑勺率先着地,没了动静。
老孙双手抱胸,倚着笼子,呵呵一笑,又侧头对着笼外方虎挑了挑眉。
“我和他说什么来着——你再不去重炮就要死了
嘿,现在看来,他赶上了。”
神踏马赶上了!
赶上重炮最后一口气,给了他一发成名绝技【重炮拳】,锤死了是吧!
方虎心底发寒,只缩着脖,讪讪赔笑。
这厮也太阴狠了!
不到万不得已,绝对不能得罪!
孙乙缺大概能猜到这厮心思,却不怎么在意;
这会儿,他正感受再生功的修炼进度,满心感慨。
转移肾虚,竟然比转移经脉损伤加的进度还多。
若我感知无差,再来个十四五回,我这再生功就要突破到第二重境界了!
十四五回,按十五回算,一日夫妻百日恩,一三得三,三三得九;
月卿天赋异禀,一抵三,合四十五日;
寻常人须得九,也就是一百三十五日。
一百三十五日,呵呵!铁杵磨成针了都!
如此一算,月卿那邪修,对我而言居然是个宝藏女人!
越想越奇怪,想到最后,孙乙缺忽的惊觉。
完了!
我自己倒反天罡便还罢了,怎这些想着害我、压榨我的人也成了我的宝藏?
难道我还得督促月卿好好修炼,早日神功大成?
正想着,表情诡异,似笑似怒的地下铁老板阿健推开了八角笼的门走了进来。
“干得不错!你让我想起了一个老朋友。”
“谁啊?”
孙乙缺下意识反问,就听。
“通缉犯孙乙缺,那小伙就是从我健身房走出去的,SW的金牌教练,可惜被通缉了。”
我可不是你的老朋友!
老孙心中腹诽,面上维持着人设,一丝不服气的冷笑划过嘴角。
“没打过谁知道呢!”
“是啊,谁知道呢!”跟着感慨了句,阿健不动声色凑近了半步,压低声音;
“把那三个瘪三扔了吧!我给你安排训练团队,一流的教练,一流的营养师,一流的医疗团队以及超一流的针剂大师。
不用着急回答我,回去好好考虑考虑。”
言毕,他拍了拍老孙肩膀,接着伸手握住他手腕,将其右手举了起来。
“获胜者,地下铁健身房贾万!”
“切~”嘘声四起。
迎着倒彩,孙乙缺领着忐忑不安的方虎三人,回到更衣室。
打开衣柜,脱掉拳击短裤,他瞥了眼身侧惴惴站立的三兄弟,不屑撇嘴。
“阿健准备给我配个一流的团队,你们怎么说?”
“万哥,我...”
方虎支吾着说不下去了,换做别人,他或许敢威吓唬诈一番,但眼前之人给他的阴狠印象太深了。
以至于当惯了小老大的他压根想不出挽留主意。
“哼~”老孙穿上裤子,轻声嗤笑,“既然你没主意,那就听我说!
那什么叼毛阿健是个见风使舵的,只想把老子当摇钱树,老子信不过他。
你们仨平时把他给我盯好了,要是这厮影响到我赚钱,我不找他,我找你们麻烦!”
明明是威胁,三人却乐得眉开眼笑,连连点头,似乎连之前下注输了钱的心痛都完全消失了般。
“万哥,您愿意带着我们兄弟赚钱,我..我给您磕头了!”
“别!”
套上棉袄,孙乙缺抬起大脚,一下便将这欲跪下的小混混撂到一旁。
“晦气,你们上元人还流行给活人磕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