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场大雨正如云珂所料,下了大半日,雨停之后,云珂还特意派人去了一趟仓山,看看是否有遗落下的灾民。
令云珂感到欣慰的是,派去的官差回来禀报说并未看见有其他灾民。
经过一段时间,云县乃至于连州四处的灾民都已经安排妥当,那些灾民们得了官府的救助钱粮,大多数都回了自己的村落重新修建自己的房子。
而二皇女与云珂也向女皇上了折子,将此地的情况向女皇汇报了一番。
女皇特封二皇女为慎王,孙知府为兵部侍郎,苏云珂升任连州知州一职,并命孙侍郎与慎王择日回京,云珂则坐镇连州主持善后事宜。
“大人,这是慎王派人送来的请柬。”长青躬身呈上一个红色烫金请柬:“邀大人明晚明月楼相聚。”
云珂手里拿着一本书,她伸手接过,她放下书,打开一看,勾了勾嘴角。
“长青,以你的身手,这鸿门宴护着我,应当是不成问题吧!”
云珂挑了挑眉,也不看长青此时的神色。
“大……大人……”
长青眼里满是错愕,脸上有些慌乱,她低着头,不知该如何回答。
她不知道大人是何时发现自己的身份的,此时的她也不知何去何从。
“陛下既没召你回宫。”云珂端起一杯茶,轻抿一口,淡道:“就一如往昔,此事就当我不知。”
长青低声应是,双膝跪地,叩首道:“长青定护大人安然无恙。”
云珂不语,她挥了挥手,长青退出房门。
长青是女皇的人,云珂一早就猜出来了,所以她不得不说原身真是一把好牌打的稀烂。
次日晚,明月楼厢房内。
云珂一袭青色常服,而面前是赈灾副使慎王,云珂扬了扬眉,语气温和:“不知殿下邀臣所为何事?”
她踏入房间,朝她躬身一礼,屋内再无他人。
“顺安何须如此生分。”慎王很是热情地起身,拉着她坐下,朝她笑道:“你就随凌儿唤我一声皇姐便是。”
“云珂不敢。”云珂顺势坐下,她低了低眉眼,道:“殿下明日回京,陛下定有重赏。”
“赏?”
慎王冷哼一声,她倒了两杯酒,一杯放到云珂面前,一杯放在自己跟前,她说:“顺安可瞧见了我这封号?”
“慎言、慎行、慎独”
她端起酒杯,用眼神示意云珂,云珂也如她的意,端起杯子,又苦笑道:“在我母皇眼中,只有那太女一家,我连个娃娃都比不上。”
云珂双眸轻闪,她当然知道慎王口中的“娃娃”是何人。
她也承认,慎王手段能力都不错,可惜了,太女还略胜她。
两人碰了碰杯子,云珂仰头喝完,云珂嘴里充斥着一股辛辣之意。
“殿下慎言。”云珂放下酒杯,朝她淡笑道:“陛下心里若无殿下,此次岂会派殿下做赈灾使?”
慎王苦笑,她将两个酒杯斟满酒,她抬起酒杯道:“顺安可否今日与我痛饮一番?”
云珂抬起酒杯,她眨了眨眼,一脸郑重道:“不敢请耳,固所愿也。”
慎王闻言,大笑不止,道了句好,她拍了拍手,屋外一排排歌侍身着提步而入。
顿时屋内琴音婉转,歌舞升平,酒过三巡之后,云珂趴在桌子上,脸色通红,已然喝醉。
原本也醉倒在桌前的慎王忽然睁开了双眸,她起身看着云珂,眼底闪过一丝狠意。
原本以为这人是个不通人情庶务的,却不曾想此次赈灾竟给她这么大个惊喜。
有才华,有谋略,又懂君臣之疏,又心怀百姓,如此有用之人,她才不想放过,也绝不会放过。
慎王扬了扬手,屋内的歌舞骤停,那些歌侍纷纷躬身退下,随后又进来一人。
慎王喝着酒,朝她道:“都准备好了?”
那人是慎王的侍卫,名唤洛辰。
洛辰点了点头躬身回道:“人就在隔壁,殿下可要亲自动手?”
“本王可没爱欣赏活春宫的癖好。”
慎王轻声嗤笑,她将酒杯用力一扔,酒杯落在地上,应声而碎。
她起身看了一眼云珂,眼里狠辣之意尽显,以及一种势在必得之意。
慎王出门后,洛辰便扶着云珂到了隔壁厢房,厢房外有人看守。
屋内,一男子双手被拴在身后,身上穿得清凉,他肤色白皙,嘴里被塞了一块大大的绢布。
洛辰无视那男子要杀人的目光,径直将云珂扶到床上,她才转身朝那男子低声道:“得罪了!”
语毕,那男子脖子一疼,身子一软,晕了过去。
洛辰将男子放到床上,与云珂并排睡好,又将男子手上的绳子解开,取下他嘴里的绢布。
做完这些事后,她朝香炉里扔了颗香丸,随即出了房门,并让门口的二人离开。
云珂睁开双眼,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她转头看着躺在她身旁的男子,嘴角露出一抹玩味地笑容。
她起身,再从怀里掏出一个白色瓷瓶子,倒出两颗药丸,她用手指捏住,喂进那男子手中。
云珂并未控制气息,此刻她只觉身体有些燥热,她连忙又倒出一颗药丸,放进嘴里仰头吞下。
长青是爬窗而入,当她看见自家大人端坐在桌边,而床上竟躺着一名男子,那男子身上盖着一层厚厚的锦被。
“大……大人。”
她声音颤抖,语气不稳,外面的人刚走她就进来了,大人不会这么快吧!
云珂抬眼望着长青那探究的目光,嘴角勾起一抹笑容,似笑非笑,长青立马收回目光。
此时床上那男子悠悠转醒,他一转头,便看见云珂坐在桌旁,他心底儿一颤。
他起先并不知晓那群人抓他做什么,直到今晚,那群人给他梳妆打扮,又给他换上了过于暴露的衣服,他才迷迷糊糊地猜到应当是要将自己的身子送给什么人。
“苏……苏云珂?”
他咬了咬唇,捏紧了拳头,眼中蓄满了泪:“我不曾想竟然是你,使如此下作手段!”
云珂端着茶,嗤笑一声,她脸色微冷,语气微凉:“动动你的脑子好好想一想,若是真是我,于我有何好处?”
男子脸色一白,他顿时清醒了些,依着云珂如今的地位权势,何必如此,定然是有人使了手段,可目的是什么?
云珂虽服下了解药,可药效不够,她感到那股熟悉的燥热,眼底闪过一丝暗芒,她道:“长青,阿凌在何处?”
“回大人,殿下已经快到明月楼。。”
长青立在她身后,手里抱着一柄长剑,语气恭敬。
云珂站起身,把玩着腰间的玉佩,她语气有些冰冷道:“若不想连累老师及赵氏一族,你应当知晓如何行事。
语毕,她便忍着身体的不适,起身从大门而出,门外早已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