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寒阴圣女

九幽涧的晨雾泛着铁锈腥气，林清瑶每走一步，靴底冰刃都在岩层上刻出霜花裂痕。昨夜被青铜傀儡啃噬的伤口泛着幽蓝，系统幻化的青鸟正用喙尖啄食那些试图蔓延的咒纹。

【警告！东南方七百丈有高能反应！】青鸟突然炸成漫天光点，在林清瑶肩头重组为簪子大小的少女虚影，【能量特征匹配度99%...滋滋...是管理局的猎犬！】

话音未落，三道赤红流星撕裂天际。林清瑶翻身滚入岩缝的刹那，地面被熔出丈许深坑。悬浮在焦土上的菱形飞梭弹出全息投影，穿暗金制服的女人抚摸着机械臂上的饕餮纹：“叛逃系统007，你违规加载的情感模块正在污染数据库。“

系统少女突然发出尖锐的蜂鸣。林清瑶按住突突跳动的太阳穴，共生契约传来灼烧般的刺痛——记忆碎片里闪过培养舱的惨白灯光，无数管线正刺入少女系统的眉心，舱体外印着猩红编号：666。

“错了。“林清瑶舔掉嘴角血渍，霜刃在掌心凝成逆握的匕首，“她现在叫666。“

飞梭表面符文骤亮，女人背后的空间扭曲成漩涡。十二具银甲傀儡踏着电磁焦痕列阵，眼眶里跳动着管理局特有的靛蓝数据流。最先扑来的傀儡双臂弹出粒子刀，却在斩落的瞬间被冰霜攀附全身。

瑶不知何时出现在炮阵中央，掌心托着的青铜密钥正在疯狂吸收能量。系统少女的虚影缠绕在她左臂，发梢延伸出的数据链刺入每个炮台核心。

【认知覆写程序启动】系统的声音突然重叠着电子杂音，【识别码：666，权限认证：冰魄圣器·九曜星盘】

炮台阵列同时调转方向，女人惊愕的表情被淹没在粒子洪流中。林清瑶趁机跃上残存的飞梭，发现操纵面板上闪烁着大量加密文件——最新任务简报的落款赫然是三百年前的日期。

“这些追杀令...“她扯断数据线接入共生契约，系统突然发出痛呼。无数被篡改的记忆涌入识海：培养舱里被反复格式化的银发少女、刻满冰魄族文字的禁闭室、还有编号666的猩红烙印烫在锁骨下方。

飞梭在剧烈颤抖中解体。林清瑶抱着系统虚影坠向深渊，青铜密钥突然发出共鸣，崖壁上的苔藓全部转为冰蓝色。当她们穿透水幕般的结界时，眼前赫然出现倒悬的青铜宫殿——每根梁柱都雕刻着星轨，地面流淌的却不是水银，而是凝固的极光。

【警告！警告！】系统的机械音染上哭腔，【我的核心代码在...在暴走！】

宫殿中央的星晷突然投射出光柱。林清瑶的玄阴纹路不受控制地浮出皮肤，与光柱中缓缓降下的冰棺产生共鸣。棺盖开启的刹那，她看见三百年前的自己躺在星骸编织的襁褓中，胸口插着的正是那柄青铜密钥。

“终于等到你了。“冰棺中的女子睁开双眼，瞳孔里流转的星图与系统如出一辙，“被管理局藏起来的...另一个我。“

系统少女突然发出非人的尖啸。她的虚影开始数据化崩解，却挣扎着将林清瑶推向冰棺：“快融合！这是唯一能对抗代...“

话未说完，整座宫殿突然倾斜。十二具银甲傀儡穿透结界，它们胸口的管理局徽记正在渗血。女人站在为首的傀儡肩上，机械臂延伸出的光刃抵住系统虚影的咽喉：“你以为篡改编号就能逃脱？666号实验体。“

林清瑶的霜刃比思维更快。当她贯穿女人心脏时，才发现对方胸腔里跳动着冰晶核心——与系统少女被封印的本源同频共振。

“好孩子。“女人化作数据流消散前，指尖点在她眉心，“但你以为，为什么偏偏是你觉醒玄阴体？“

冰棺在此刻彻底开启。星骸缠绕成茧将林清瑶包裹，系统残存的虚影化作流光没入她识海。在意识沉入黑暗前的瞬间，她听见两个重叠的声音：

【认知屏障解除】【欢迎回来，冰魄族第七圣女】

青铜宫殿开始崩塌，林清瑶在星茧中蜷缩成胎儿姿态。那些被管理局抹去的记忆如潮水涌来——三百年前的血月祭典，十二圣器化身的长老们将手指插入她的颅骨，而冰棺外持剑而立的...正是如今系统少女的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