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钢铁洪流

骑士长的剑锋在阳光下折射出冰棱般的寒光,银甲上的雄鹰纹章随着肌肉起伏振翅欲飞。他头盔下的眼睛微微眯起,打量着眼前这个持盾少年——林峰的布衣被山风吹得猎猎作响,可那面青铜盾牌表面流转的符文,正与云层后若隐若现的星辰产生共鸣。

“古语有云,持盾者当守八方。“骑士长突然用古语吟诵,剑尖在空中划出十字星芒,“但挡在雄鹰铁蹄前的顽石,只会被碾作尘埃。“

林峰感觉盾牌突然变得沉重,那些铭刻的象形文字像是活过来般在金属表面游走。当十字星芒触及盾面的刹那,他听到了青铜深处传来的战鼓声——那是三千年前盾神与十二部族盟誓时的祭礼鼓点。

“退后!“林峰朝村民们大喊,双脚深深陷入泥土。盾牌边缘迸发的金光化作实体化的气墙,将骑士团掀起的沙尘暴尽数挡在三丈开外。他看见自己的影子在金光中分裂成九个持不同兵器的战士,这是盾灵记忆里初代守护者们的战姿。

骑士长突然扯掉披风,露出铠甲背后暗藏的机械转轮。随着齿轮咬合的咔嗒声,他肩甲弹射出六条锁链,末端连接的流星锤在空中织成死亡罗网。“北境机关术!“有村民惊叫,“他们是苍鹰帝国的铁鹰卫!“

流星锤撞击气墙的瞬间,林峰感觉有冰冷的钢针顺着盾牌刺入骨髓。九个守护者幻影接连破碎,每消失一个,他右手掌纹就多出一道血痕。这是比黑衣刺客恐怖百倍的敌人——他们不仅觊觎盾神之力,更掌握着弑神时代的禁忌科技。

“看见了吗?“骑士长的锁链在盾面刮出火花,“所谓守护不过是弱者幻想,真正的力量在于征服!“他突然甩出一枚雕着骷髅的铜币,硬币旋转着嵌入地面,方圆十丈内的草木瞬间枯黄。

林峰瞳孔骤缩。枯黄的土地下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六尊青铜兽首破土而出,兽口喷射的酸液将金光气墙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这是《匠典》记载的“饕餮地枢“,本该随着古机械文明的覆灭而失传。

盾牌突然自主翻转,将林峰甩向半空。他在坠落中看见盾面浮现出星图,七颗主星的位置正对应自己方才站立之处。当酸液洪流吞没星图标记点的刹那,整个盾山村的地脉突然震动,七十二处泉眼同时喷发出裹挟着翡翠碎屑的水柱。

“地脉共鸣……“骑士长首次露出惊愕之色,“你竟然能唤醒沉睡的龙脉!“

水雾弥漫的战场上,林峰的布衣被翡翠水珠浸透。那些没入皮肤的液体带着灼烧感,在他血管里绘制出与盾牌相同的星纹。九个破碎的守护者幻影在水幕中重生,这次他们手中兵器都缠绕着翡翠色的电弧。

“不是我在驱使力量,“林峰将盾牌重重顿地,翡翠水流顺着符文逆涌向天空,“是这片土地选择了它的守护者。“

骑士团开始结阵后退,铁靴在地面踏出诡异的韵律。林峰突然发现自己的心跳正被迫与他们的脚步声同步,这是北境战舞“摄魂踏“——曾在百年前让三十万边军集体癫狂的邪术。

盾牌上的星图开始错乱,翡翠水流在空中凝成危险的结晶。林峰咬破舌尖,用疼痛维持清醒。他看见父亲从人群里抛出打铁用的玄冰钳,深蓝色的铁器在接触到翡翠结晶的瞬间,竟将方圆三丈内的时空冻结了半息。

就是这电光火石的刹那,林峰福至心灵地将盾牌砸向玄冰钳。冰火相激产生的能量波纹呈环状扩散,骑士团的战舞阵型应声而破。当冻结解除时,九个守护者幻影已手持雷电长矛将铁鹰卫团团围住。

“今日你们伤不了任何人。“林峰的声音带着大地震颤的回响,翡翠水流在他脚下聚成旋涡,“告诉你们的主子,盾山有灵,犯境者——“

话音未落,东南天际突然亮起血色极光。所有翡翠水流瞬间蒸发,林峰掌心的星纹变得滚烫。盾牌内部传来盾灵痛苦的嘶鸣,那些三千年前的铭文正在褪色。

“终于来了……“骑士长擦去嘴角血迹,露出阴谋得逞的冷笑,“你以为我们真是为盾牌而来?“

林峰顺着他的目光望去,血色极光中隐约浮现十二道锁链虚影,正死死捆缚着某个山脉大小的黑影。当其中一道锁链崩断时,他听到百里外的地底传来洪荒巨兽的咆哮。

“末日钟塔的封印松动了。“骑士长翻身上马,“感谢你消耗地脉之力,让'那位大人'提前苏醒。“铁鹰卫随着烟尘撤退,留下的话语在狂风中飘散:“好好享受最后的平静吧,盾神继承者……“

翡翠星纹从林峰皮肤上消退,取而代之的是蛛网状的黑色裂纹。他踉跄着单膝跪地,发现枯黄的土地里渗出沥青状黏液,所过之处连石头都在长出肉瘤。父亲冲过来扶他时,林峰在老人瞳孔中看到了自己逐渐晶化的右眼——那是过度连接地脉的代价。

夜幕降临时,昏迷的林峰在梦境中看到了真相:所谓盾神,不过是十二守护者中司职“大地“的化身。当其他十一位守护者的封印相继解除,真正的天渊之战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