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老唐

想到明天的宴会，路明非心中不禁有些感慨。在这个曾经的世界里，他已经遇到了值得珍惜的人和事。虽然他还不能完全适应目前的生活，但他已经决定要面对未来，珍惜每一个瞬间。

晚上，路明非回到婶婶家，饭后，他回到房间，熟练的打开了电脑，开始跟网友打起了星际。直到路明非打出“GG”，切出了游戏。

屏幕上最后一幕，十二艘人类巡洋舰以大和炮聚焦射击，把他的母巢化作一滩血水。

他输掉了今天的第六局，零胜六负。最后一局他坚持了22分23秒，不过最终还是被拿下了，对方的微操很好，用的又是人类，人类的机枪兵在星际争霸里是个变态兵种，出枪速度为零，拔枪就射，收枪就跑，路明非的小狗追不上，在路上就一只只被打爆了。

聊天频道里，对手得意洋洋，“人类打虫族未必要出坦克，韩国高手都不出坦克，开始就爆兵，海量的机枪混着护士冲过去，连消带打……”

路明非可以想象那家伙眉飞色舞的样子。

路明非没吭声，他抓了抓头发，一个头像突然跳了起来，是个长得很欠的熊猫，ID是“老唐”。

“兄弟你虫族玩得不错了，下次再切！”老唐就是那个打赢了他的家伙，“你就差在微操上，战术意识是很好的。”

“好呀。”路明非说。

老唐得意洋洋地下线了，路明非冲着屏幕吐了吐舌头。

如果老唐亲眼看见路明非的操作，大概就不会得意了，只会骂一句“变态”，而后再不跟他对局。路明非用的是台老式的IBM笔记本，没接鼠标，用的是红点控制。用红点打星际争霸，这是只有疯子才会干的事情，好比用擀面杖掏耳朵。如果要接鼠标的话，大概老唐活不到第八分钟吧？那样就没得消磨时间了。

可路明非也懒得和老唐说自己是纯属无聊在挑战高难度，他有好多时间得消磨，下次老唐不陪他打了怎么办？

路明非关闭了游戏，靠在了椅背上，望着天花板发呆。他在思考明天宴会上他应该怎么做才能不给苏晓樯丢脸，以及他该如何应对。虽然他已经决定要珍惜眼前的人和事，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身份和力量可能会给苏晓樯带来麻烦。为此他必须小心，不能让任何人发现他的秘密。

想到宴会，他又想起了苏晓樯。这个女孩在他心中已经占据了一个特殊的位置，但他也清楚地知道，他们之间有着无法逾越的鸿沟。他是混血种，更是被星神选择从跟寰宇归来之人，拥有着强大的力量，而她只是一个普通的女孩，不应该被卷入这场纷争之中。他必须时刻提醒自己，要保护好她，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路明非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从椅子上站了起来。他走到窗前，拉开了窗帘，望着外面的夜空。星星点点，像是无数颗璀璨的宝石镶嵌在黑色的天幕上。他静静地望着，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情感。

他转身看了眼已经睡着而且打着呼噜的小胖子路鸣泽，打开窗户，翻出，一路上到顶楼。在上就是天台，堆着呜呜作响的空调机组，通往天台的楼梯有点恐怖电影的感觉，堆着纸箱子、两台破马达和人家扔掉的破沙发和木茶几，落满灰尘，间隙小得落不下脚，尽头物业设了一道铁门，写着“天台关闭”的字样。路明非踩着垃圾熟练地跳跃，就像一只轻盈的袋鼠，对面铁门外咫尺阴影，万里星光。

路明非从铁门空隙里钻了出去，站在满天星光中，深呼吸，眺望夜空下的城市。

这是他秘密的领地。他在这里是自由的，随便享受风、天光和春去秋来这个城市不同的气味，有时候是槐花，有时候是树叶，有时候是下面街上卖菠萝的甜香。

他坐在天台边缘，仿佛临着峭壁，觉得自己又危险又轻盈，像是一只靠着风飞到很高处的鸟儿。

整个城市的灯都亮着，坚硬的天际线隐没在灯光里，商务区的高楼远看去像是一个个用光编制出来的方形笼子，远处是一片宽阔的湖面，毗邻湖边，高架路上车流涌动，车灯汇成一条光流，路明非觉得这条光流中的每一点光都是一只活的萤火虫，它们被这条弧形的、细长的高架路束缚在其中，只能使劲地向前奔，寻找出口。

他开始回忆在寰宇的生活，那些曾经的朋友和经历。虽然那些日子已经远去，但他知道，那些记忆将永远铭刻在他的心中。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然后缓缓地闭上了眼睛，感受着夏夜里的暖风扑面而来。

“哥哥，你变得有些不一样了。”耳边传来稚嫩的声音，他的身后，身穿黑色晚礼服的男孩子站在他的身后，精致的脸庞上写满了疑惑。

“哪里不一样？我一直都是我啊。”

路明非将目光从路鸣泽身上移开，转而打量起周围被时停的世界，他有种感觉，假如自己出全力的话，这片空间扛不住一秒钟。

“真是伤心……”路鸣泽飘到路明非的身边：“好不容易出现在哥哥的身边，哥哥还不看我。”

“看你看你，我都看到你的飞舞小象内裤了。”路明非敷衍着，想要用手触摸空间边缘，却被路鸣泽拦下：“哥哥，不要随意触碰哦，那可能是通向一条死亡的路途。”

“好好好，不碰就不碰。”路明非收起手等待了片刻，发现时间还没有恢复正常，看向路鸣泽疑惑地道：“你还有事？”

路鸣泽直视路明非的双眼，一半是欣喜一半是无奈：“哥哥，你怎么一点都不好奇啊，可真是让人苦恼呢，也不体谅一下我这好不容易才写的好剧本。”

路明非走上前，微笑着把小魔鬼楼进怀里，伸出手蹂躏着小魔鬼打理的极为精致的发型：“小孩子关心这么多做什么。”

“我可不是普通的小孩子，我是小魔鬼。”路鸣泽戏谑的说着，身体化作光点消散，又在不远处重新聚合，他整理着头发，一脸幽怨：“诶，我好不容易打理好的发型。”

“那小魔鬼今天来找我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