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地支终焉录

三星堆的青铜神树在血月下疯狂生长。陆昭明站在树冠顶端,腕间心跳监测器显示着与三百六十具人俑相同的频率。当他触碰枝干时,树皮突然龟裂,露出内部转动的浑天仪——每个齿轮都刻着守盘人的生辰八字。

“欢迎回家。“

树根处传来父亲的声音。陆远山的全息影像从地脉升起,手中握着初代守盘人的青铜剑:“混沌从来不是敌人,而是维持地支平衡的......“

唐时雨的机械残躯突然暴起,申猴符石从她胸腔射出,击碎全息投影。陆昭明这才看清,神树根系缠绕的竟是林青鸾的尸身——她的白发化作甲骨文锁链,将苏九璃的妖丹封印在树心。

“她们用最后的力量困住混沌。“唐时雨的电子眼闪烁红光,“但真正的阵眼是你......“

手机突然自动播放新闻直播。全球十二座古城同时升起青铜神树,枝干间的人俑开始同步吟唱。陆昭明的心跳监测器发出警报,他的DNA序列正在被神树复制,上传至每具人俑体内。

“戌狗位的终极含义......“林青鸾的尸身突然睁眼,“是让守盘人成为活体祭器!“

狂风骤起。神树枝干裂开无数竖瞳,每只眼睛都映出不同时空的场景:战国帛画燃烧的博物馆、盛唐长安的狐火、敦煌坍缩的莫高窟......当所有画面重叠时,混沌的真身终于显现——竟是十二位守盘人恶念的集合体。

陆昭明将罗盘刺入树心。戌狗位的篆文化作锁链缠住神树,却反被混沌吸收。三百六十具人俑集体转头,用父亲的声音齐诵:“你本就是我选中的容器......“

唐时雨突然抱住陆昭明跃下神树。她的机械骨骼迸出最后电火花:“用那个......“残破的右臂弹出杨贵妃的螺钿匣,盖内甲骨文在月光下显形:【天宝九年九璃断尾封混沌于此】

匣中飘出苏九璃的残魂。她眼角的三颗朱砂痣化作符钉,将陆昭明钉在神树年轮上:“当年我剖心镇魔,今日该你了......“

剧痛中,陆昭明看见三千年前的真相。初代守盘人苏九璃为救苍生,将混沌残魂封入自己心脏,而所谓的十二地支,不过是她分裂出的十二道善念。历代守盘人的牺牲,都是在修补这个逐渐崩溃的封印。

“原来我们都是你的碎片......“他握紧与父亲同款的怀表,“该合而为一了......“

全球青铜神树同时爆炸。陆昭明的身体在强光中分解重组,三百六十具人俑的DNA在他体内融合。当光芒熄灭时,他额间浮现苏九璃的朱砂痣,掌心握着完整的河图洛书。

混沌的咆哮震动天地。它的躯体由历代守盘人的恶念组成,十二张面孔不断切换,最终定格在年轻局长的蛇瞳上:“你杀不死我!只要人类还有贪嗔痴......“

“但可以永远封印。“陆昭明挥动青铜剑斩断地脉。全球十二秘境同时坍缩,形成黑洞般的漩涡。林青鸾的尸身化作甲骨文屏障,唐时雨用残躯启动EMP风暴,苏九璃的残魂引燃最后狐火。

混沌在三位女主的献祭中灰飞烟灭。当陆昭明坠入最后的时空漩涡时,看见父亲站在所有故事的起点——战国帛画前,将青铜罗盘放进自己襁褓。

“活下去......“

陆远山的身影随漩涡消散,“直到下一个轮回......“

晨光刺破云层时,三星堆遗址只剩深坑。考古队发现坑底刻着崭新的甲骨文:【戊戌年冬至守盘人陆昭明镇混沌于此】。坑壁残留着半枚机械齿轮,与唐时雨的护甲型号完全匹配。

三年后的梅雨季,“听雨阁“的铜铃再次响起。穿白大褂的修复师抬起头,看见藏青伞面下的熟悉面容——少女脖颈系着鸾鸟丝巾,眼尾三颗朱砂痣红得妖冶。

“陆先生,有件战国帛画需要修复......“

她放下青布包裹时,腕间蛇形电子表闪过幽光。橱窗倒影里,九条虚幻的狐尾正在雨中舒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