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日后,孟德与典韦、小阿斯塔,乘坐狄奥多罗夫人的华丽马车,辗转到达了安条克城。
一路上,孟德可算是见识到了狄奥多罗夫人在叙利亚的名气。
不少男人认出她的马车,纷纷吹起口哨上前搭讪,邀约去酒馆大战三百回合。
为了不惹出是非,孟德三人自称狄奥多罗府上的护卫随从,一路默默跟在夫人身后。
不过,当孟德望见密集的商船排着长队挤进港口的景象时,他由衷感觉不虚此行。
安条克军港的弧形堤岸上,数十艘桨帆战船正在青色的海水上巡逻。
码头边上就是集市,商船刚一到岸就可以卸货交易,到处都是繁忙的气息。
三个阿拉伯商人正在用玻璃制品换取亚美尼亚黑盐,他们的驼队刚从约旦而来。
酒馆里飘出波斯语歌谣,裹着头巾的妇女将无花果蜜拿出来贩卖,甜腻的香味扑面而来。
埃及的染匠蹲在台阶旁,将一匹匹丝绸浸入绛紫色染缸,成品遭到贵族阶级抢购。
来自北方哥特地区的运粮船卸完货物,水手们用黑海方言争吵着走向挂满灯笼的风俗场所。
好一个繁荣的商业之城、海军之城!似乎整个地中海的货物都可以在这里买到。
站在码头边,孟德感叹道:“史书中记载武帝、昭帝时代的长安,也是如此的开拓进取,只可惜……”
光武中兴于危难之际,可他的后世子孙却难以扶起即将垮塌的大厦。
就在孟德长吁短叹的时候,小阿斯塔拽了拽他的衣角。
“嗯?怎么?”
“大人,您看这个。”
小阿斯塔手上,是一个女式小手包。
淡红色,香味闻起来深幽致远,是成熟女人的味道。
孟德板起脸:“你怎么偷人东西?还是这种口味……”
小阿斯塔狡辩道:“拿罗马人的东西,不算偷。”
“好小子,和我以前挺像……”
孟德打开手包,里面有一个小巧的香囊,还有几枚银币。
他闲来无事,想打开香囊品鉴一下里面的味道。
可他捣鼓了半天也打不开,渐渐感觉到不对劲。
香囊内部似乎有着精妙的机械结构,用来阻止外人打开。
奇怪,怎么有一股墨家机关的感觉?
“这里怎么会有墨家的东西,在一个女子的手包里面?”
孟德正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小阿斯塔又扯了扯他的衣角。
低头看去,才几息之间,小孩手上竟然又拿着一个赃物。
这次,是一张羊皮纸卷,估计是字条之类的信件。
打开一看,上面写着短短一行字:
「切记!竞技场武器架第七把!」
文字后面,紧跟着一个特殊的印章图案。
孟德皱眉:“这写的什么玩意儿?”
又是一件摸不着头脑的东西。
罗马人逛街,都喜欢带这些离奇的东西是吗?
孟德抓住小孩的手:“可以了……我们人生地不熟的,先别到处乱跑了。”
小阿斯塔点点头:“知道了,等熟了再乱跑。”
孟德无奈,示意典韦好好看住他。
之前倒是没注意,这小子偷东西好像有点天分……
加以利用,也许可以成为大才。
不远处,狄奥多罗夫人与一位衣着华丽服饰的阿拉伯富商正在攀谈。
二人谈着谈着便开始眉目传情,言语间满是亲昵。
一会儿后,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不舍,与富商吻别,回到孟德三人身边,摆摆手道:
“好了,我们走吧!”
“13!”小阿斯塔数完两只手后,右手比了个三。
“小家伙,你在算什么?”
小阿斯塔抬头,只能看到夫人的山峦,认真答道:
“我计算了夫人自启程以来,一路上与多少个男性挤眉弄眼。”
“算上孟德斯鸠大人的话,刚才是第13个。”
狄奥多罗夫人脸色一黑,想起来这是那个安息妖精的儿子,气不打一处来:
“小兔崽子,晚上没你饭吃!”
典韦沉声道:“夫人,我们要去哪里?”
夫人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去见一位好朋友。”
“我之前得到的不少高价值信息,可都是从他那儿买来的。”
孟德点点头:“带路吧。”
四人在安条克的街道中穿梭起来。
他们一路兜兜转转,起初街道上还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可随着前行,路越来越窄,巷子越来越深,行人也逐渐稀少。
典韦警惕地观察巷子周边的高处,那些可能藏有危险的角落。
拐进最深处的一个小巷,四周的墙壁上,密密麻麻地爬满了藤蔓。
四人在一个其貌不扬的小店门前停下,只见破破烂烂的牌匾上写着:
「精美羊皮纸寄售」
“叮铃铃!”
夫人将门推开,门上挂着的铜铃铛响起。
店内弥漫着古朴的气息,地板被踩得吱呀吱呀作响。
看到是狄奥多罗夫人带客人来了,店主满脸堆笑地上前招呼:“欢迎光临!”
店主是一个高高瘦瘦的男人,嗓音尖细,举手投足透着一股做作劲儿。
他尖着嗓子招呼道:“请随意选购,本店童叟无欺,全都是一口价买卖。”
“当然,如果您自认为携带的信息有价值,也可以出售给我。”
店铺墙上挂着各种各样的羊皮纸,形状各异,什么款式都有,每一张都制作精美。
它们都被妥善封存起来,旁边的标签上明码标价。
孟德不太理解:“怎么购买?”
店主热情地解释道:“您凭个人喜好挑选一张羊皮卷,付款之后就可以查阅里面的信息了呦。”
孟德随手拿起一张中等羊皮纸,看了一眼价格。
50枚奥里斯金币,也就是5000第纳尔银币。
孟德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有没有搞错?”
用如此高昂的价格,买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信息?
“买定离手、认赌服输嘛,呵呵……”
此次出门,典韦身上一共也就带了100金币,而且属于是挪用军费,万万不可以乱花。
孟德突然想到,刚才小阿斯塔顺手牵羊的那卷羊皮纸,好像就有一条莫名其妙的信息。
“喏,我这里有一张羊皮纸,你给我看看什么价格收。”
男人报以和蔼可亲的假笑:“好的,稍等,帮您看一看哈。”
男人接过阅读后,骤然瞪大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