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血色狂奔

焚天谷外·血色荒原

陆苍离的靴底在结晶化地面上擦出火星,身后九个虫翼克隆体组成围猎阵型。他们手中的镰刃残宵剑每次挥动,都会在虚空留下凝固的星轨。白璃的血滴落在他肩头,每一滴都在地面烧出冒着黑烟的孔洞。

“左前方三十丈!“白璃突然咬破指尖,在少年后背画出星遁符,“那里有未完全结晶的......“

话音未落,三道交叉星轨突然封锁去路。最近的克隆体举起融合武器,刃口迸发的蓝光让时间流速骤减十倍。陆苍离右眼的三重瞳孔自动旋转,在时空夹缝中窥见唯一生路——主动撞向星轨交汇处的死点。

呲啦!

残宵剑贯穿克隆体胸膛的刹那,陆苍离的左眼星瞳突然剧痛。被刺穿的克隆体竟化作液态星髓,顺着剑身爬向他的手腕。白璃的断尾猛然横扫,狐火将星髓烧成灰烬,却在灰烬中露出编号「陆玖柒」的星纹烙印。

“他们在进化......“白璃的狐耳突然向后绷直,“这些克隆体携带虫母基因!“

地面突然隆起结晶尖刺。陆苍离抱着白璃跃上高空,三重瞳孔同时锁定地脉深处的能量源。当他将残宵剑掷向地面时,剑锋吸收的克隆体星髓轰然爆发,将方圆百里的结晶地貌炸成熔岩沼泽。

未时·流火深渊

岩浆中浮动的黑色晶簇正在吞噬热量。陆苍离将白璃安置在唯一完好的玄武岩台上,发现她的断尾处萌发的星髓晶簇,竟与克隆体武器上的纹路完全相同。

“别碰!“白璃打落他伸出的手,晶簇突然迸发毒刺,“这些是虫母的......“

她的警告被咽喉涌出的黑血打断。陆苍离的星瞳清晰看到,那些晶簇的根系已经深入她的心脉。更恐怖的是,她耳坠残留的狐火正逐渐染上墨色,每次呼吸都会喷出细小的虫卵。

“逆转因果的代价吗......“少年撕开衣襟,将后背星纹贴向她的额头。当两个星纹产生共鸣时,白璃突然暴起将他按在岩壁上,獠牙离颈动脉仅剩半寸。

“杀了我......“她瞳孔里翻涌着虫群特有的复眼结构,“在完全转化前......“

残宵剑突然自主出鞘,剑柄星瞳映出三千年前的画面——九尾天狐自愿让虫母寄生,只为换取封印星陨海的时间。陆苍离在剑鸣声中顿悟,反手将剑锋刺入自己心口。

“你要的因果......“他握住白璃的手腕按向喷涌的星髓,“我来改写!“

申时·量子回溯

当陆苍离的心脏停止跳动时,整个流火深渊开始量子化重组。克隆体们正在岩浆中穿行的身影突然定格,他们体内的星纹沿着因果链逆流而上,暴露出连接天穹裂隙的能量通道。

白璃的狐尾不受控地刺入少年胸膛。在触及星髓核心的瞬间,那些黑色晶簇突然绽放出纯净的星光。她看到陆苍离的三重瞳孔在虚空中具象成三座星门,每座门后都站着不同时期的自己——婴儿时期接种星髓的、祖祠觉醒时的、未来九尾尽断的......

“原来你才是锚点......“她颤抖着拔出沾满星髓的狐尾。当尾尖触及岩浆时,沸腾的熔岩突然结晶成星轨通路,直指三千里外的天穹学宫遗址。

克隆体们的哀嚎响彻荒原。他们体内的虫母基因正在被逆向净化,翅膀上的星纹逐个熄灭。陆苍离的“尸体“突然悬浮而起,心口处的贯穿伤迸发出比太阳更刺目的光芒。

“观测者协议重启。“机械化的声音从天穹裂隙传来,“实验体玖柒肆壹,请选择......“

“我选择湮灭协议。“陆苍离的声带振动着星尘。当他睁开第三重瞳孔时,整个焚天谷地界的时间开始倒流,坍塌的建筑重组,结晶化的士兵恢复血肉,唯有克隆体们化作星尘飘散。

戌时·血色回廊

白璃看着陆苍离从虚空中走下。少年额间多了一道竖瞳状星纹,残宵剑的裂纹中流淌的不再是星光,而是粘稠的暗物质。更令她心悸的是,那些暗物质凝聚成的剑穗,分明是缩小版的永劫之镰。

“你吸收了观测者权限......“九尾天狐的断尾突然刺向少年咽喉,却在最后一寸僵住,“现在的你,比虫母更危险。“

陆苍离握住她的尾尖,星纹接触处迸发时空涟漪。他们脚下突然浮现出完整的星陨海疆域图,其中七个光点正在疯狂闪烁——每个光点都对应着一具苏醒的青铜棺椁。

“还剩八十七天。“少年拭去嘴角不断渗出的星尘,“在这些棺椁开启前,我需要你教我......“

他的话被突如其来的地震打断。血色荒原裂开深不见底的沟壑,沟底漂浮着数以万计的星纹胚胎。每个胚胎中都蜷缩着与陆苍离容貌相似的婴儿,他们的胸口烙印着不同编号。

白璃的狐火突然暴走。她撕开空间裂隙将少年推入,自己却转身冲向胚胎群。在裂隙闭合前的刹那,陆苍离的星瞳清晰看见——那些胚胎的脐带,全部连接在她新生的黑色狐尾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