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看似和谐的“聚会”一幕,却饱含着无尽的风雨……
草原上的太阳照常升起,又是新的一天,泰赤乌部的旗帜在晨风中猎猎作响。当第一缕阳光划过云层时,泰赤乌部与乞颜部的队伍已似长蛇般蜿蜒在草原上,各怀“鬼胎”的人们也隐藏在其中。
一年一度的大祭又到来了,男人们身着的蒙古袍在朝露中显得格外华丽,而女人们发辫间的银饰在叮咚作响,与远处祭坛上传来的鼓点相互应和着。
祭祀的圣地位于斡难河支流的草甸上,由十三根篆刻着满文的桦木立柱环抱着中央的白色祭坛,此时宰杀好的青牛白羊整齐码放在祭坛前,新酿的奶酒在鎏金银壶中泛着涟漪。
祭坛前乞颜部的也速该与泰赤乌族长塔里忽台并肩而立,两柄缀着九尾白牦牛纛的苏鲁锭长矛交叉竖立,透露出庄严的氛围。
“长生天在上!“随着大萨满敲动神鼓,混着松香的烟雾升腾而起。只见两位首领以金刀划开祭牲的喉管,热血顿时倾泻而下,祭坛的纹路被浸润地格外凸显。也速该注意到塔里忽台在血祭时特意将刀刃转向东方——属于乞颜部先祖的方向,他不动声色地装没看见,继续完成了祭祀的流程,但一颗猜忌的种子已经深深埋下。
好容易“挨”到仪式流程结束,忽必烈的第六感在敲打着他的心,疑惑更盛了。当夜幕降临时,点燃的篝火照亮了草原上的漫天繁星,烤全羊的油脂滴落火堆,爆起阵阵蓝焰。
也速该举起嵌着绿松石的银碗,奶酒在通红的火光下流转如琥珀似的道:“安达,愿我们的情谊比不儿罕山的岩石更坚固!”
而塔里忽台的回应却让也速该的酒碗在空中凝滞了瞬间——原因是他在回应时无名指蘸酒三弹,本来应该是第一下弹向天空的动作,在此时却变成了先弹向大地。也速该的瞳孔突然收缩,但仍是不漏声色地看着塔里忽台。
这时,马头琴声陡然高昂,年轻的勇士们踏着“安代“舞步围绕着火圈开始舞动起来。“年轻人的心就像草原上的野马。”塔里忽台看似无意地和也速该搭着话,边用手摩挲着银碗边缘,在火光的照耀下脸忽明忽暗,阴影中的半张脸显得突然陌生起来,“只是不知该奔向哪里”也速该大笑着将奶酒一饮而尽,喉结滚动间咽下了未出口的警示——不要打自己部落的主意。
酒舞到酣处,也速该不经意地抬眼,看见自己部落中一个年轻的男孩儿和泰赤乌部的一个姑娘手牵手,羞涩地钻进了蒙古包中。他的脸上立刻浮现出温和而喜悦的笑容,转头对塔里忽台说:“看,青春的力量真是令人羡慕。这两个孩子,他们的心已经紧紧相连,就像我们草原上的风与草,相互依偎,共同生长。愿他们的爱情如同这篝火般炽热,如同这草原般辽阔。”
塔里忽台笑着回应说:“确实如此,青春的爱情总是那么美好而纯真,他们找到了彼此,是命中注定的缘分。愿他们的爱情之路平坦而宽广,如同我们草原上的蓝天白云一样,永远明媚而清澈。”
说罢,也速该和塔里忽台端起酒杯,相视一笑,然后重重碰杯,发出沉重的响声。他们的脸上都洋溢着笑容,仿佛看到了自己年轻时的影子。
这时,也速该心中在想:“这对年轻的恋人真是命中注定,他们的手紧紧相连,就如同我们与泰赤乌部之间深厚的友谊,他们的结合不仅是个人的幸福,更是两个部落间和谐共处的象征。愿他们的爱情如同草原上的骏马,奔腾不息,勇往直前,为两个部落带来更多的繁荣与欢乐。”
而塔里忽台则脸上阴晴难测,不知道在心中盘算着什么,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他的眼神时而闪烁,时而深邃,仿佛在权衡着各种可能性和后果。他与也速该两人就这样各怀心思地坐着,彼此间虽无言语,但气氛却异常紧张。
塔里忽台深知,部落间的友谊并非永恒不变,而是需要双方共同努力去维系和经营的。因此,他对于未来的决策和行动都充满了谨慎和深思。
与此同时,也速该也在思考着同样的问题,他明白,部落间的友谊虽然重要,但更重要的是如何确保自己部落的利益和发展。他也在思考着如何更好地与泰赤乌部保持合作和友好关系,同时又不损害自己部落的利益。
两人就这样静静地坐着,各自思考着自己的问题,而周围的酒宴和欢声笑语仿佛与他们无关。他们之间的沉默和紧张,预示着未来可能会有更多的挑战和变故等待着他们。
当祝酒歌再次响起时,篝火渐熄,但两个部落的歌声早已不再同调。乞颜部与泰赤乌部的友谊看似坚不可破,但这就像草原上的天气一样,转眼就风云变幻。
一夜无话……祭祀完后,各归各位、各找各妈,草原上暂时又恢复了宁静,至少两个部落还维系着表面上的和谐,彼此都在等一个契机,一个“翻盘”的良机。
殊不知,好事多磨,这个机会边走边停维持了好几年,直到铁木真长大点儿才缓缓到来……
一切都在等着,似乎是天意,更似是人生注定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