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求你,请你救救我妈妈。”祝宣乐着急之下,握住他的手。
两只白嫩的手,紧紧握着他的掌心。
久违的感觉……
让他舍不得甩开。
商时序抿唇,按下自己雀跃的心。
恢复了原本高高在上的姿态,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淡,“你求人就是这个态度?”
两人的手还黏在一起。
一听这话,祝宣乐放开了他的手。
闭了闭眼,深呼一口气弯下了腰。
“我求你。”
九十度鞠躬,磨平了她所有傲骨。
商时序没有说话,眸中是看不见底的深邃,祝宣乐低下了头,自然不知道他此刻幽深的目光对准了她的身上。
周围一片寂静。
没人敢开口说话。
“祝小姐,你……”
刚才邀请祝宣乐跳舞的男人走了过来。
本来想了解发生了什么事,还没问完,就被商时序无情打断。
“求人,要用膝盖求。”
他无视莫名介入他们之间的陌生男人,只是再往前一步缓缓蹲下。
银灰色的西装裤蹭到了地面,他丝毫不介意。
祝宣乐支起了身子,长长的睫毛颤了颤。
记忆中连她淋了一点雨都心疼好久的男人,现在逼她下跪求他。
何其可笑。
她忍不住眼中浮起一层薄雾,打湿了睫毛。
为了母亲的病,她单膝跪了下来。
正当她另一只腿也要跪下的时候,商时序捏住了她的胳膊,力道很大,像是要捏碎她,“够了,丢人。”
顺着力道,一把将她拉了起来。
“想救人就跟上。”
说完,头也不回地揽着祝清清走了。
人群一窝蜂散开。
她还呆呆地站在原地。
“我……”
没有哪一刻让她像现在这样清晰地明白:商时序恨她。
发自心底的恨她。
祝宣乐低头看着他刚才蹲下的位置,眼眶中打转的泪珠流了下来,一颗又一颗,像断了线的珍珠。
然而她现在,如同风中折断的芦苇。
无人在意。
当她收拾好心情跟上商时序的脚步时,他留给她的只有背影。
他开着劳斯莱斯和一群朋友离开了。
岸边的晚风吹散她额前的发丝,显得无比寂寥。
已经凌晨两点多,对面路边都没车了。
这一夜,她走到天亮才回到商家别墅。
“怎么?那个男人没送你回来?”
一大早,商时序穿着黑色睡衣站在门口凝视她。
祝宣乐撑着一口气,扶着门框。
眼角眉梢间都是疲惫。
她没接商时序的话,只是摇了摇头。
“郁医生已经去医院了,刚接到消息,你妈妈的病情已经稳定下来。”商时序淡淡道。
听了这些话,她总算放下了心。
还没开心多久,商时序继续开口:
“晚上我有个局,你去帮我挡酒。”
祝宣乐愣了几秒。
以前他绝对不让她碰一滴酒,每次她想尝一口都会被他凶。
连撒娇也不行。
他总是会低声哄她,“女孩子喝酒不好,乖,我陪你喝饮料。”
如今……时过境迁。
“好。”祝宣乐逼着自己从回忆中走出来。
晚上,酒会局已经开始。
商时序走在前面,祝宣乐跟着他。
全程她都在帮着挡酒。
最后喝醉的确是商时序。
酒店VIP房间。
祝宣乐费了全部的力气将他弄到床上,自己也虚脱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拉住自己的手用力一拽,她整个人摔倒在商时序身上,还没推开他,滚烫温热的吻蹭上了她的脖颈。
“清清……清清……我爱你……”
旖旎的氛围还没升起,就被几声低喃浇灭。
她整个人都很麻木,已经感受不到自己的心脏在跳动。
商时序迷迷糊糊睁开了眼,认清身边的人是谁。
用力推开了她,“滚,我嫌脏。”
说完,手掌搭在双眼上,久久不敢放开。
他觉得自己的心口烧着一盏长明灯,灯油是记忆中两人的甜蜜,灯芯是她离开时抽打他爱意的丝。
偏生祝宣乐又出现在他面前。
他恨她,同时也不肯放过自己。
硬生生把灯盏上火苗的暖意炼成带刺的霜。
“我会走的,很快就走。”
祝宣乐双眼红得像只无故可怜的兔子。
这声低喃融化在黑夜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