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骨灰密钥
06:17，殡仪馆骨灰提纯车间
超临界二氧化碳萃取机发出鲸鸣般的轰鸣，周谨言的白手套拂过操作台，三十七个骨灰盒正在被分解成纳米级粉末。
“碳基存储器的纯度必须达到99.9999%。”他对着耳麦说，指尖捏起一簇骨灰撒进质谱仪，“把三号炉的温度降到零下196度——吴明的骨灰里混着硅晶体，那是天枢科技的加密密钥。”
06:31，灵车调度中心
全息地图上，七十二辆灵车正按《洛书》数字矩阵排列。
周谨言将殡仪馆的哀乐频率调至5.8赫兹——这是仁爱医院太平间冷藏柜的共振频率。当《大悲咒》的第三个音节响起时，监控画面显示林夏正用听诊器破解电子锁。
“告诉唐绾，她需要的液氮在七号灵车的棺材夹层。”他点燃尸油制成的蜡烛，火苗中浮现赌场废墟的经纬度坐标。
06:49，尸体数据迁移
流浪汉的尸体躺在传输带上，后颈的条形码被激光灼烧后重新编码。
周谨言将吴明的记忆芯片插入死者枕骨大孔，尸体的手指突然抽搐着敲出摩尔斯电码：「朵朵的脑波频率可破解饿鬼道协议」
窗外传来无人机撞击声，程野的网约车碾过殡仪馆花圈闯入停尸房。
07:03，生死数据对冲
程野的军刀抵住周谨言咽喉时，三具尸体突然从防腐液中直立。
“你给唐绾运的根本不是毒品。”刀锋擦过动脉，血珠溅在尸体胸前的GPS定位器上，“这些尸体在环城高速上循环行驶，每个都带着吴明记忆的碎片——你想重组天枢科技的黑匣子？”
殡仪馆的钟声突然加速，每具尸体眼窝中的微型投影仪开始播放不同版本的外卖员之死。
07:17，量子殡葬学
周谨言扯开衬衫露出心口的疤痕，那是被植入的量子纠缠装置。
“每具尸体都是活的数据库。”他按下疤痕触发全息投影，城市上空浮现由送餐路线构成的曼德博分形图，“当灵车行驶路线与外卖轨迹重叠时，吴明的记忆就会在量子态复活。”
程野突然将刀刺入自己的大腿——这是防止被催眠的极端手段，血液在地面蜿蜒成反算法符号。
07:31，低温暗网
骨灰提纯机的显示屏突然变黑，浮现朵朵用蜡笔画的蜘蛛网。
周谨言瞳孔中的算法光纹剧烈震荡，这是五年来第一次有人突破他的冰墙防御。
“那孩子不是人脑。”他撞碎消防玻璃取出液氮罐，“她的神经元里嵌着冯·诺依曼探针——陆沉用十万外卖员的脑力供养这个生物AI！”
07:45，尸体方程式
停尸房的温度降至零下40度，白霜在尸体表面凝结成二进制代码。
周谨言将程野的血液样本滴入骨灰，质谱仪突然显示碳-14含量异常——这具身体经历过切尔诺贝利的核辐射洗礼。
“原来你是‘饿鬼道’初代实验体。”他撕毁死亡证明档案，“2005年乌克兰人体实验的幸存者，现在给天枢科技当清道夫？”
08:01，殡仪馆爆破点
唐绾的改装吉他箱在墙角嗡嗡震动，次声波震碎所有玻璃器皿。
周谨言将液氮注入中央空调管道，低温雾气中浮现三十年前的老照片——穿军装的程野正在掩埋核废料，而他脚边濒死的少年竟是年轻时的陆沉。
“你们都被困在莫比乌斯环里。”他甩出电磁脉冲炸弹，“杀人的以为自己救人，救人的正在制造地狱。”
08:15，记忆坟场
骨灰在电磁风暴中悬浮成星云状，吴明的记忆碎片开始自主拼接。
程野看见十九岁的自己将陆沉推下核废料深井，而井底传来非人的嘶吼——那正是饿鬼道协议的原始代码。
“当年你埋的不是人。”周谨言的声音像从墓穴深处传来，“是陆沉从克勃格偷出来的图灵尸——苏维埃用古拉格囚犯制造的人形计算机。”
08:31，逆向超度
殡仪馆的《往生咒》突然倒放，所有尸体开始逆向腐烂。
周谨言用尸油在程野后背画出拓扑地图：“朵朵是那具图灵尸的直系后代，她的脑神经能连接饿鬼道所有实验体——林夏注射的改良胰岛素，就是用来激活这个生物网络的。”
程野的军刀刺穿量子纠缠器，但刀身被坍缩的时空结构扭曲成克莱因瓶形状。
08:49，暗物质哀乐
唐绾的次声波吉他触发殡仪馆地基沉降，地下三十米处的铅棺自动开启。
周谨言抚摸着棺内焦黑的骸骨，那是他生母的遗骸——二十年前因举报生物实验被灭口。
“你以为陆沉是棋手？”他将骸骨的手掌按在程野额头，“他不过是饿鬼道系统的人形终端，真正的主脑在……”
骸骨突然被幽蓝火焰吞噬，天花板降下暴雨般的骨灰密钥。
09:03，大静默协议
所有电子设备在瞬间死机，连殡仪馆的电子蜡烛都化作石蜡。
周谨言从假牙中取出锿-254放射性同位素，这是唯一能在电磁脉冲中存续的存储介质。
“骨灰密钥的最后一块拼图。”他将同位素植入程野的旧伤疤，“当朵朵的脑波频率达到7.83赫兹——地球的本征频率时，饿鬼道就会显形。”
远处传来灵车相撞的巨响，七十二辆车同时爆炸成信息火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