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杀鸡儆猴？不，我要斩草除根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

茶茶和李三胖已被关入大牢，悲惨的结局在前方等着她们。

另外三个被吓哭的奴婢，被放回来让主家发落，现被关在柴房。

端端年纪小，好打听，早去柴房门口转了一圈，回来在院子里同人幸灾乐祸：“那三人被绑了手脚，在那哀戚哭嚎，没人理他们，怪惨的。”

柳柳听见，啐了一口：“惨？她们在背后非议小姐时惨不惨？她们跟随三胖背叛小姐时惨不惨？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还没到她们惨的时候。”

端端见她生气，吐吐舌头跑开了。

这一幕落入陈婉婉眼中，她轻笑着对李嬷嬷道：“嬷嬷，不仅要杀鸡儆猴，还要斩草除根，那些生了异心的，一个也别留下。”

李嬷嬷抬眼，正好望进郡主的眼睛，里面是疏离的，冷漠的，毫无笑意的。

她忙收回目光：“您若同意，这些腌臜事，可由老奴代劳。”

李嬷嬷话音刚落，就听门外通禀：“郡主，王妃来了。”

陈婉婉刚想起身相迎，却见母亲早已入得房内，快走几步，拉过她的手，一脸关怀：“我是来看看你，阿衍那小子，这么大了也没个分寸，我瞧你方才被他劝了好些酒，如今可有头疼？”

“母亲，我没那么娇气。”陈婉婉亲亲热热地挽上母亲的手臂，拉着她在长榻上坐下，也不去自寻把椅子坐，非要挤在母亲身边，挨着她的手臂。

“你这丫头。”王妃被她突如其来的亲昵弄得有些不好意思。

“母亲身上真好闻。”说起来，陈婉婉也才刚及笄，此番，三年一恍，又大梦一场，清醒过来，十分贪恋母亲身上的温暖。

而王妃这边，听到陈婉婉的话，差点要落下泪来，这三年，陈婉婉执迷不悟，与家人剑拔弩张，母女情分日益淡漠，她何曾想过还能有此光景？

女儿上一次这么依赖她，还是三年前。

陈婉婉抬眼看去，看到的就是母亲微红的眼眶，知道她想起往事伤心，刚想劝慰，却听一个声音抢先道：

“郡主而今真像变了一个人，越来越依赖我们王妃了呢。”

声音熟悉，陈婉婉转首看去，好家伙，是她？！

自陈婉婉记事起，自己父母的感情一直都是极好的，父亲房中除了母亲再无别人，这在京城显贵人家当中，也是有些少见的。

正因如此，陈家与陈婉婉外祖沈家的结盟一直固若金汤。

但在大空寺的梦境中，陈婉婉看到，不久后的某天傍晚，父亲陈盛深夜宿醉回家，怕惊扰母亲，便独自歇在书房。

不想，他早晨起床，竟发现一个婢子一丝不挂地躺在他的身旁。

那个婢子，正是如今陈婉婉眼前这位，立在她母亲身旁说话的婢子。

“母亲，你身边怎么换了人？之前的金鳞姐姐呢？”陈婉婉不着痕迹地打量了那婢子一眼，状似随口地问道。

“金鳞到了年纪，我原想给她寻门好亲事，她却说要自己去江南做生意，我便给她本钱，放她去过想过的日子了。”王妃笑道，“这个是新提上来的大丫鬟，叫金钗。”

“见过郡主。”金钗给陈婉婉见礼，随即竟也暗暗打量起陈婉婉，一双凤眼，眼尾微挑，带了些媚色，眼神中又透着精明。

陈婉婉蹙眉。

在她的梦境中，陈盛发现身侧躺了个女子后，大骇之下，匆忙穿衣起身。

哪想惊醒了那婢子，也就是眼前的金钗，她竟高声叫了起来，引来了候在门外的侍从。

于是，那难堪的一幕便被众人撞见。

金钗一口咬定，昨晚，她想着给王爷送些醒酒汤，不想陈盛醉酒之下，错将她当作王妃，强要了她。

其实，金钗的话漏洞百出，没有主子的吩咐，堂堂王爷要她一个婢子送什么醒酒汤。若是平常事，依王妃的手段，哪里有她撒野的份。

但王妃到底是个刚强的性子，感情里哪里容得下沙子，于此事上较了真，哪怕王爷再三发誓，他没做什么，王妃对他也冷淡极了。

后来，金钗被查出有孕，时间和陈盛宿醉书房那日相差不多。

王妃一气之下，抬了金钗做姨娘。

两人之间彻底生了嫌隙。

再加上，金钗在中间做搅家精，两人感情日益淡漠，王妃娘家沈家护犊，与陈家的结盟就没那么稳固了。

这也导致了后期周与安能彻底离间陈、沈两家，并将两家势力掌控在手里的原因之一。

更离谱的是，梦境的后期，陈婉婉看到，陈家被灭族的时候，金钗被救走了。行刑前夜，金钗来大牢探监，亲口告诉陈盛和王妃，她的孩子，其实是周与安的，她是周与安安插在镇北王府内的一颗棋子，她和陈盛从来没有发生过什么，她做这一切，都只是为了离间陈沈两家。

而她，如今特地跑来牢里坦白这一切，不是因为良心发现，而是想看看，陈盛和王妃得知这一切是什么反应。

用她的话说：“若非为了扳倒你们，在镇北王府做了许多年姨娘，周与安怎会怀疑我失身于镇北王，如今嫌弃得碰都不碰我一下呢？

我过不好，你们也别想过好。”

思及此，陈婉婉盯着金钗，突然笑了。

金钗只觉得，这个笑让人发毛，果然，她听到郡主对王妃道：“母亲，你不是说也要赏我么？不如，就把眼前这个婢子赏我吧？我瞧着很合眼缘。”

想到自己来镇北王府的使命，金钗忙跪下磕头：“奴婢不愿，奴婢要跟着王妃。”

陈婉婉大怒起身，呵斥：“怎么？磕头如捣蒜，避我如蛇蝎？跟着我，辱没了你不成？”

惊得金钗停了动作。

人最后还是要到了，王妃说到底还是疼女儿的，回院子的时候，把金钗留下了。

“柳柳，带金钗去安顿，就住以前茶茶那个屋。”陈婉婉淡淡吩咐。

金钗闻言，只能按下不甘，暗自咬牙，随柳柳去了。

房内只剩下了陈婉婉和李嬷嬷。

“整治下人的事，李嬷嬷就尽管放手去办吧。”陈婉婉看着金钗离去的方向道，“让那些吃里扒外的东西，去他们该去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