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山途间的绯色日光

晨光熹微,柔和的光线透过斑驳的树叶,在校园小径上洒下一片片金色的碎影。学校的调查结果终于尘埃落定,徐孜妤在国旗下陈述的一切属实。袁文凯因骚扰同学被记过,导员也因偏听偏信、处事不公受到了口头教育。这个结果,让校园里的舆论风向彻底扭转,曾经对徐孜妤指指点点的同学,如今看向她的目光里多了几分歉意与敬佩。

然而,徐孜妤似乎并未被这些外界的变化所影响。她依旧独来独往,清冷如霜。她穿梭在校园里,步伐轻盈却透着疏离,无论是在热闹的食堂,还是安静的图书馆,她周身都像环绕着一层无形的屏障,将他人隔绝在外。

张宇博身为学生会主席,日常事务繁忙,常常踩着上课铃声踏入教室。但即便如此,他还是会在忙碌的间隙留意徐孜妤的身影。从开学起,他就被这个与众不同的女孩吸引,她的高冷、她的沉默,在他眼中都是独特的魅力。而经历了这场风波,张宇博越发心疼她,也越发坚定了要让她走向阳光的想法。

这天,张宇博处理完学生会的事务,正走在校园的花园小径上。远远地,他看到徐孜妤坐在花园的长椅上,安静地看着书。微风轻轻拂过,撩动着她的发丝,那一刻,张宇博仿佛看到了一幅绝美的画。他深吸一口气,缓缓朝着徐孜妤走去。

走到徐孜妤面前,张宇博微微俯身,犹豫了一下,轻声开口

“孜妤。”

徐孜妤闻声抬起头,清冷的目光与张宇博交汇,她轻轻挑起眉梢,没有说话,但眼神里带着询问。

张宇博的脸瞬间红了,他挠了挠头,结结巴巴地说:

“我……我最近发现了一个特别美的地方,是一座山。山顶能看到超震撼的日出,还有翻涌的云海,就像仙境一样。”

说到这儿,他顿了顿,偷偷看了一眼徐孜妤的表情,见她没有露出厌烦的神色,才继续说道:

“我想着,这个周末一起去爬山,你……你有没有兴趣?”

徐孜妤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她下意识地咬了咬下唇,手指轻轻敲打着书本,思考了片刻,冷冷地开口:

“为什么找我?”

张宇博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他微微低下头,不敢直视徐孜妤的眼睛,小声说道:

“因为……因为我觉得你会喜欢那里。而且,我想让你多看看外面的美好,你总是一个人,我……我有点担心你。”

徐孜妤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她静静地看着张宇博,似乎在打量他的真诚。周围很安静,只有微风拂过树叶的沙沙声和张宇博略显急促的呼吸声。过了好一会儿,徐孜妤轻轻吐出几个字:

“我考虑考虑。”

张宇博猛地抬起头,眼中满是惊喜:

“真的吗?那你慢慢考虑,要是决定去,随时跟我说,我都能准备好!”

说完,他像是怕自己再多说什么会惹徐孜妤厌烦,匆匆转身离开,脚步还有些慌乱。

接下来的几天,张宇博表面上和往常一样忙碌于学生会的工作和学业,但内心却一直忐忑不安。每次在校园里偶遇徐孜妤,他都想开口询问,可又怕给她压力,只能强忍着。他时不时地拿出手机,看着和徐孜妤的聊天界面,对话框里还停留在他邀请徐孜妤爬山的消息,满心期待又焦灼。

终于,在一个课间,手机屏幕亮起,提示音让张宇博猛地一颤。他忙拿起手机,是徐孜妤回复的:

“周末,去爬山。”

短短几个字,却让张宇博瞬间心花怒放,差点在教室里欢呼出声。他迅速回复:

“好的,周六早上六点我在你宿舍楼下等你”,发送后,又反复查看,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周六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张宇博就已等在了徐孜妤宿舍楼下。他穿着轻便的运动装,背着精心准备的登山包,包里有充足的水、各类零食,还有一件为徐孜妤备着的防风外套。他不停地在原地踱步,眼睛紧紧盯着宿舍门口,既期待又紧张,时不时抬手看看时间。

徐孜妤出现时,张宇博的呼吸都停滞了一瞬。她身着简约的黑色运动装,修身的长裤勾勒出她修长笔直的双腿,头发高高束起,几缕碎发垂落在白皙的脸颊边,清冷又动人。

“早。”

徐孜妤走到张宇博面前,声音依旧清冷,却莫名让张宇博的心安定了些。

“早啊,孜妤!”

张宇博连忙回应,紧张得手心都出了汗:

“你今天……状态看起来很不错。”

说完他就后悔了,觉得自己这话太过生硬,暗暗懊恼。

孜妤浅浅微笑,两人打车来到山脚下,抬头望去,山峰高耸入云,郁郁葱葱的树木像是大自然精心铺就的绒毯,山间云雾缭绕,如梦似幻。徐孜妤深吸一口气,清新的空气瞬间沁入心肺,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兴奋,可很快又恢复了平静。

开始登山,徐孜妤步伐轻盈,走在前面。张宇博紧紧跟着,目光始终留意着她。山路崎岖,没走多久,徐孜妤额头上就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

“孜妤,休息一下吧。”

张宇博赶忙说道,一边从背包里拿出一瓶水,小心翼翼地递过去,生怕动作太大会惊扰到她。

徐孜妤接过水,喝了一口,轻声说:“谢谢。”便找了块平整的石头坐下。张宇博在她身旁坐下,眼睛望着周围的景色,试图打破沉默:

“你看这些树,好多我都叫不上名字,感觉这座山就像一个藏着无数秘密的宝库。”

徐孜妤顺着他的目光望去,看着那些形态各异的树木,微微点头:

“嗯,确实。”

这简短的回应让张宇博心中涌起一丝欣喜,他知道,徐孜妤开始参与到这场交流中了。

休息片刻后,他们继续前行。随着海拔升高,山风越发凛冽,徐孜妤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张宇博立刻停下脚步,手忙脚乱地从背包里拿出防风外套,递到徐孜妤面前:

“快穿上,别着凉了。”

徐孜妤接过外套,手指触碰到张宇博的手,两人都微微一怔。徐孜妤抬起头,看向张宇博,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很快又低下头,穿上衣服,轻轻说了声:

“谢谢。”

张宇博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

“不用客气,我特意为你准备的。”

山路愈发陡峭,有些地方仅容一人通过。徐孜妤走到一处坡度较陡的地方,脚下一滑,身体瞬间失去平衡。张宇博眼疾手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臂,将她稳稳扶住:

“小心!”

徐孜妤的心猛地一颤,脸颊微微泛红,她站稳后,轻轻挣开张宇博的手,低声说:

“我没事。”

张宇博看着自己空落落的手,心里有些失落,但还是立刻打起精神,提醒道:

“这一段路比较难走,你慢点儿,我在后面跟着你。”

越往山上走,景色越发壮美。远处的山峦连绵起伏,山谷中云雾弥漫,仿佛一幅水墨画卷在眼前徐徐展开。徐孜妤被眼前的美景吸引,脚步不自觉地慢了下来,眼中满是惊叹。

张宇博看着她的侧脸,心中一动,轻声说:

“孜妤,你看,生活中有很多美好的事情,只要你愿意打开心扉,就能感受到。”

徐孜妤转过头,看着张宇博,眼中的冷漠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柔和感动:“张宇博,是你让我看到了这么美的风景。”

张宇博的心跳陡然加快,他鼓起勇气,慢慢地伸出手,轻轻握住徐孜妤的手:

“以后我还会带你去看更多更美的风景,只要你愿意。”

徐孜妤的身体瞬间僵住,她看着两人相握的手,脸上迅速浮现出一抹红晕。她的心跳急剧加速,脑海中一片混乱,一方面,她对张宇博的感情其实早已悄然滋生,可独来独往的习惯,让她对这种亲密接触感到极度不适应;另一方面,她害怕一旦接受这份感情,就会失去现在这份难得的平静。

短暂的挣扎后,徐孜妤还是轻轻挣开了张宇博的手,别过头去,故作镇定地说:

“我们……还是先爬山吧。”

张宇博心中一阵失落,但他看着徐孜妤泛红的耳根,又觉得有一丝甜蜜。他知道,徐孜妤并非对他毫无感觉,只是她需要时间来适应这份感情。

“好,我们继续。”

张宇博笑着说,语气里没有一丝埋怨,“前面的风景肯定更美。”

两人继续沿着蜿蜒的山路攀登,一路上,张宇博依旧小心翼翼地照顾着徐孜妤,帮她拨开挡路的树枝,提醒她注意脚下的石头。

徐孜妤虽然还是话不多,但她的眼神里多了几分柔和,偶尔也会主动和张宇博分享自己看到的有趣的植物或奇特的山景。

随着时间的推移,天边泛起了橙红色的霞光,太阳即将跃出地平线。两人加快了脚步,终于在太阳跳出地平线的那一刻,到达了山顶。

山顶上已经有一些人在等待日出,大家都静静地站着,眼神中充满期待。徐孜妤找了个视野开阔的地方,静静地等待着。张宇博站在她身旁,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满是欢喜。

终于,太阳猛地跳出了地平线,刹那间,万道金光洒向大地,整个世界都被染成了金黄色。徐孜妤被眼前的美景震撼得微微张开了嘴,眼中满是惊叹,她情不自禁地向前走了几步,张开双臂,想要拥抱这温暖的阳光。

“好美……”

徐孜妤轻声呢喃道,声音中充满了震撼和感动,这是她内心深处最真实的情感流露。

张宇博看着她,眼中满是爱意,他没有再贸然伸手,只是轻声说:

“孜妤,以后还会有很多这样美好的瞬间,我都想和你一起经历。”

徐孜妤转过头,看着张宇博,眼中闪烁着泪光,她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

在这一刻,她心里清楚,自己的世界已经因为这个男孩,悄然发生了改变,而这份感情,也在这温暖的阳光中,慢慢生根发芽。